“朕不知道,你是不是還在為當年你母後的事怪朕。”嘉盛帝看著她沉寂的臉,陰晴不定。以為她還在為當年禦書房那一摔耿耿於懷,於是自己先提起了這件事。
卿綰聽到他這樣說,抬起頭來,看著這個陌生的老人。的確可以說是老人。因為自己的母後小父皇二十多歲,嘉盛帝四十四歲卿綰才出生,他們整整相差了四十四年的時間。
“那是長輩的事情,卿綰不敢多做議論。”卿綰驚訝於她的語氣可以這樣地平和,也許是母後離開的時候,她年紀太小而且和母後也不親。那些原本的親情,卿綰陌生的很。
“你若是真的這樣想,朕就安心一點。”嘉盛帝並未從她的語氣中,聽到有多憤怒的感情。從守歲那時候開始,他才注意起這個女兒來,論姿色,她不比其餘的孩子差,甚至更勝一籌。論談吐,大方得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會有教書夫子按時彙報。
“可是你卻沒有心,你自此至終都沒有抬起眼來,看著朕。”嘉盛帝說著,竟有點為人老夫的那種滄桑感。
卿綰從進來一直是低著頭,就是抬起頭來,也隻是看著嘉盛帝脖子以下的領口位置。她聽到嘉盛這樣說,把杏水明眸抬起來,和嘉盛帝四目相對。
忽然間,嘉盛帝走下席炕,向著卿綰走過去,卿綰呆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然後,嘉盛帝伸開雙手,把卿綰收攬如懷裏。這樣的舉動,真的把卿綰嚇著,她喃呢的叫了一聲“父皇”,連掙紮都不記得了。
“這麼多年來,委屈你了。原於你不相幹的事,是朕都強加在你身上。”
卿綰一動不動,在嘉盛帝的懷裏聽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父抱著自己的女兒,說著一些她始料未及的話。卿綰聞著嘉盛帝身上的龍涎香,兒時的一種奢望竟成真,可是她卻一點激動都沒有。
“你若在那邊過的不好,就和朕說,朕的女兒絕不能受一點委屈。”
“父皇。”卿綰小聲的叫喚著,明明心裏波瀾不驚,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陣發熱,眼圈內溢滿了淚水。有多久沒有哭過,在皇祖母的奠典上到現在,有多久再也沒有流淚過?
嘉盛帝聽到她的鼻音,放開她,看到這個老十四精致的臉龐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可是眼淚卻像止不住一樣,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好了,都要出嫁了,還這般孩子氣。”嘉盛帝伸出手,幫她抹去眼淚,像個慈父哄孩子一般說道。
卿綰沒有伸手抹幹臉上的淚,忽然雙膝跪在地上,朝著嘉盛帝磕了好幾個響頭。這是嘉盛帝萬萬想不到的,也是卿綰來這裏之前,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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