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麗發著牢騷說。
“你們村的新房修好了？我上次到我哥那兒就修的差不多了。”
“可不是現在房子修好了，準備得鑰匙，還差三萬塊錢。”
“看把愁的，我以為是多大的事，我和彩雲給你湊一下就成了。你說不是彩雲？”
彩雲在那兒做著今天的登記表，說：“大麗就是這麼一個人，平素常總想著怎麼幫助別人。現在她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差那個錢，我們給她湊夠得了。”
“你們真是我的好姐妹！”大麗說這話的時候，眼眶裏都有了淚水。
桃花回到家的時候，陳旺早從外麵回來了。他飯做好後，一個人黑著燈在客廳裏麵坐著，把她嚇了一大跳。
吃飯的時候，桃花看出陳旺像有什麼心事，於是對他說：“遇到什麼事情了，可以和你說說。”
“不說他罷，隻當沒有他也好。”
聽著這沒來由的話，桃花倒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說：“我們是夫妻，有什麼話，你不能和我說。說出來就是天大的困難，有你我擔著。”
陳旺想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說起了他的往事。
自己年輕的時候也談過戀愛，最終因家庭條件不好，才沒有把媳婦聚到家。當時的自己也是一個壯實的大小夥兒，喜歡他的姑娘還不少，春苗就是其中一個。人們說他們倆個才是天生的一對。
我也喜歡春苗，自己進城辦事回去，總要給帶點小禮物。女孩子用的發卡，紅頭繩，還有那時比較流行的絲巾。春苗還偷著給我織了一件土顏色的毛衣。
後來，春苗他爸知道了她和我談戀愛，堅決不同意，百般阻攔，決定把自己的閨女嫁給了村長那老實巴結的兒子。
結婚的頭天晚上，春苗找到了我，說：“我們兩個人有情有意，第一次要給了我。”我說什麼也不同意，可春苗就是不走。
那個晚上，我們倆個就在一起了。事後，我還後悔了好長一段時間。
可就在昨天，我在鎮上遇見了她。她手裏麵拎著一大包中藥，見麵後兩個人在臨街那個小飯店裏麵說了會兒話。
她說她男人死了都快十個年頭了，她和她閨女小芹兩個人。現在她又被查出是癌症晚期。她死就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那閨女。她還說了一句。
說到這兒，陳旺停住不說了。
桃花聽了半截，想知道小芹她媽究竟陳旺說了什麼，就催促他說：“還說啥來？”
“她還說小芹是我和她的女兒。”
“啊！”桃花驚得半天都合不上口，停了一會兒，才慢慢對陳旺說：“她不是想著自己時間不多了，想把她女兒托付給你吧？”
“我這兩天也是這麼想的。可她和村長的兒子結婚以後就這麼一個女兒。人們背地裏說，她男人有毛病，根本過不了夫妻生活。”
“那她和你說了，你是啥意見？”
“她和我說了以後，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你讓我好好想想。先吃飯吧，就是有天大的事，我們也總不能不吃飯吧！”
陳旺倒在床上，像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到了後半夜，卻睡過去了。
桃花睡過了一覺，朦朧聽到陳旺還說夢話，想和小芹作個親子鑒定。她一下子清醒了，這件事情必須處理好，它關係到陳旺和自己以後的生活。
將近五點鍾，準備起床的時候，她推了推身旁的陳旺說：“你醒醒，還睡呢？”
“醒了有一會兒了。”
“對於這件事情，我是這麼想的。春苗作為一個女人，特別是個病人，在這個時候，她不會憑空和你說這個的。不管她小芹是不是你的女兒，我們都把她當作你的女兒來對待。現在社會上提倡幫扶貧困兒童的，我們就隻當給社會盡一把力氣吧。”
“你說了這麼多，我就沒有聽懂。”
“畢竟小芹不在我們家長大，生活習慣什麼和我們不一樣。好在她現在也在外麵打工，我們告訴孩子這就是她的家。累了，煩了，這兒就是她溫暖的港灣，可以靠一靠。咱們倆個也沒有一男半女，有這麼一個女兒是好事。別去搞什麼親子鑒定，那樣反而會給我們之間造成隔閡。”
“還是你桃花懂我。”陳旺由衷地對桃花說。
“明天，我到春苗那兒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