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請問你和我父親是怎樣認識的?”建英有點不相信地問。
“這說起來就話長了。在上山下鄉那會兒,我們都到你們那個地方。你的父親身強力壯,而我從小就體弱多病。特別是到了農村那個環境,身體真有點吃不消。是你父親時刻幫助我,把我當作他的一個兄弟看待。在一次,建設梯田抬石頭,你父親在幫助我的時候都把腰扭傷了,休息了整整兩個星期。還有一次,在下河挖淤泥作肥料,你父親知道我的身體扛不住,直接到隊部要求替換成了他。後來,我通過考試先回到了城裏麵參加學習。大學畢業以後,到了外地工作就再也沒有見過麵。現在老了,幹不動了,退下來落葉歸根又回到了這兒。聽朋友說,你父親也在這個城市,就動了心思,在有生之年想找到他。”
“我父親在我還沒有出世的時候,就回來了。我母親另嫁他人。我是在我母親去世以後才來到這兒。母親臨終的時候,囑咐我要找到我的父親。要不是遇到大爺你,茫茫人海,我都無從下手?”
“當時你母親就沒有給你留下什麼線索?”老人關心地問建英。
“我媽也沒有到過縣裏麵,把我父親留下的地址就記成了驛後裏了。等我來到這兒,向大家打聽,都說根本沒有這個地方。今天要不是你提到我父親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我父親的地址就是驛後街。”
王明看到歇息了一會兒有回家的意思,就說:“老爺子,你現在住在哪兒?要還我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這個年紀還照顧得了自己。年輕人,你們忙。回頭咱們再聯係。”
老人說罷話,邁步出了博物館大門。
王明和建英目送老人走了出去,沉默了好大一會兒,還是王明先開口說:“那咱們轉轉。”
“好。”建英挽起了王明的手臂,倆個人並排向展廳走去。
在縣文化發展大事件展廳,王明聽到有人喊了自己一聲。向人群中望去,發現一個中年人笑著,朝自己招了一下手。
“想不起來了,我是你三舅秋生。”
“三舅,秋生。”王明腦袋裏麵就像過電影似的,快速和飛轉著。“噢,好長時間沒有見麵,一時 真想不起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現在就住在這附近。天下雨了,在家裏悶得慌,出來透透氣,這不就轉到這兒來了。你們這是?”
“我們也是趁星期天,出來玩一下。”
秋生說著示意王明到一邊說話。
王明和建英說:“你到前麵轉轉,我和我三舅說個話。”說完,相跟著三舅來到了展廳的拐角處。
這個王明的三舅把自己的胳膊搭在王明的肩膀上,說:“那個女孩是誰?是你談的對象?發展得怎麼樣了?啥時間請我們喝喜酒?”
一連串的問題,搞得王明都有點喘不上氣來,說:“你別瞎說,還沒那回事的。”
“你就騙你三舅吧!一會兒到家裏坐,我先走了。”
王明沉著應對走他三舅秋生。王明這麼長時間還真認不出他了。秋生這人本身勢利得很,有一次在街上,王明還和他打了個照麵。王明正準備和他打招呼。秋生就像不認識似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這麼錯過去了。
這次竟然他先和自己打起了招呼,王明都有點適應不了。想來想去,覺得他三舅和他打招呼是有原因的。
在展廳的樹形文化發展圖說,王明找到了建英。
“你三舅和你說啥來?”
“我這個三舅,和我們從來就沒有行走過。我對他都沒有什麼印象,要不是他先認出了我,我都不敢認他。對著你的麵,他沒法問,在拐杖角處,他問你是不是我談的對象。”
“那咱們回答的?”
“我說是唄。”
“去,到一邊去,誰和你談戀愛了,別自作多情。”
“那咱們回去?”
“你敢?”建英假裝生氣地看著王明。
“走吧,咱們再轉轉。一會兒到苑北路大胖擀麵皮店吃擀麵皮。”
從萬林家回來,桃花還沒有小豔和王明有什麼進展。吃罷中午飯,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裏麵,年輕人談戀愛的場景又想起了王明在婚事。
老三秋生給她打過來電話。桃花以為這個老三要來還錢,說:“賬討得怎麼樣了?”
“唉呀,我說你怎麼這麼大了就認得個錢。誰一張開嘴,就是錢錢錢。好像沒錢你就不能活命似的。我這裏有件事,它的價值可不是你那點辣椒錢。隻看你是聽呀不聽?”
桃花真知道秋生狗嘴裏麵吐不出象牙來,就沒好氣地說道:“有話你就說,沒事的話,我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