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完畢老住持又回去參禪悟道,我便去找監院領了兩身僧衣,禪杖法帽自然是沒有的,缽盂送我也不要,暖和地出去跑了一陣,回到寺內梳洗一番,倒頭便睡。
往後的半個月就一直混在寺中,當然不是混吃等死啦,沒事去後院廚房幫忙炒幾個大秦特色菜,閑來在白龍潭拿豆粕喂喂魚,半夜三更打著研習佛法經卷的名義蹲在藏經閣狂翻書。目測大學畢業後就沒看過書,你要問我現在為什麼變得這麼好學,那當然是為了長生啦。什麼佛學典籍武功秘籍一律跳過,找了半天仙法什麼的自然沒有,倒是尋到了一本《凡界山川誌》,一本《清心物我兩相忘》。據這本山川誌描述,這方天地被稱為凡界,而且似乎還並行著仙界,曆法則共用一本為《天曆》,書中隻介紹了中土七國及周邊二十六小國,倒也不是說這書是殘卷,而是著書人就這水平,想想徐霞客酈道元費盡一生行走大川大河最後連黃河的源頭都不知道,非是無心而真是力有不逮。
想那廣知老和尚目測都起碼活了一百出頭,大半生也隻是遊走於中土各個名山古刹,最後歸隱於這方山小地。然後說下這本《清心物我兩相忘》,想本神僧風采偏偏詩文絕佳,日後要是被哪個天仙妹子看上了那倒也半推半就無所謂,若是被那什麼女妖精相中了,到時候我一使這功法保準變成呆頭鵝,看她耐我如何,而且這法門據說練到最後能到達物我兩想忘的境界,別的好處我沒看出來,就知道日後若是遇上大佬鬥法,我來個物我兩相忘,分分鍾降低存在感到負數,人家自然就不和我計較了,對,使得好,螞蟻路過都能忽略我,淡淡的從我頭上爬過。
這幾天晚上努力鑽研書籍,白天自然要去寺中冒充一下西方聖僧,增加下本院人氣和香火錢。敲木魚念經什麼的自然不會也沒這興趣,這個抽簽解卦倒是可以幫個忙,當然別說《袁天罡稱骨》《三命通會》這種專業書我沒看過,就連易經也隻是大略翻過,不過麼察言觀色,套話胡編還是會的。文人香客滿腹詩文,不碰,麵目尖酸眼睛機靈,不碰。財大氣粗憨態可掬堅決治愈,這種人他來寺院祈禱,不捐兩個錢,不是我說,就是他自己都過意不去啊。當然,最喜歡的還是去開導什麼青春少女啦,這些女孩紙滿腹憂愁,思長思短的何必呢,不若我聽我解卦博君一笑皆大歡喜。
就說那天來了個城東的李家的小姐,抽了個簽,竟哭哭啼啼。我正鬱悶拿來一看上麵簽詞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李小姐說到:“奴家已是二十有二,芳華轉逝,卻不知如意郎君在何處,雖知婚姻大事總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恐十有八九不能兩情相悅,不若讓這紅顏就此化入春泥!”我婉言安慰道:“小姐先別傷心,這是上簽啊,詩上分明是說紅顏多嬌嫩,天或無情,地亦有請,緣分飄飄灑灑最終還是會落到你腳下的,花與枝本是一體,隻是通過春泥往複循環而已。”李小姐顯然讀書不多啊我這一說便道:“真的?”我當然一本正經了:“貧僧自萬裏之外大秦而來,出道30餘年,所見人間緣分散散離離多矣,我看就在十日之後,3月10日你再來上香,那時春暖花開緣分便要來尋你,小姐隻需睜大眼睛,好好觀察必能遇見你的如意郎君!”再一番胡謅,李小姐終是懷著忐忑和欣喜回家去了。當然我也是個講原則的人,日後幾天便專心在寺內尋那年輕公子解簽,甭管你是“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還是“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隻要能投的出300文香火錢的,我一律給解成3月10日緣分既到。吟鞭東指指的當然就是緣分,指的是城東李小姐,你摘不摘的到星辰我不管,反正3月10日去加油去摘李小姐吧,至少比摘星星成功率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