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實告訴範無救，他的直覺厲害的很，謝必安不僅是一個靠譜的搭檔，而且巧得很，謝必安跟他一樣，生前也是衙門差役，因此他們就好像一個人的左右手一般，有時候無需言語，隻需一個眼神便可知道對方的意圖。他們一起經曆從菜鳥到精英的過程，早已稱兄道弟，謝必安早已融入了他的漫長的鬼差生命裏麵。
而現在要他範無救離開熟悉搭檔謝必安，跟一個隔了很多代代溝的未成年小女生搭檔，他真的一萬個不適應。
望著一臉愣愣的沈夢，範無救真的開始懷疑，閻王蔣歆是故意整他的。
謝必安，還會回來他身邊嗎？或許不會了吧。如果他是謝必安的話，說不定也會離他而去，毫不猶豫地選擇比較高尚安逸的財神助理崗位。
想到這裏，範無救又歎了口氣，冷冷的眼神望向沈夢，心裏不禁開始有點遷怒於這位二十一世紀的十六歲小女生沈夢。
***
“一二三，up。”醫院大廳門口，兩位實習醫生好不容易給女孩做完簡單的處理，將她從擔架移上移動病床，然而，當醫生再跟女孩檢查的時候，發現她手腳已然冰涼，臉色發白，呼吸和心跳似乎已然停止超過2分鍾。
……還是救不了。盡管從常理而言，從17樓跳下來，無任何阻擋，生存下來的機會就不高於20%，但是這畢竟本是條年輕鮮活的生命……
每一條生命，他們都是珍惜和敬畏的。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這麼對待。
醫生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給女孩做完最後的死亡檢查以後，正式宣告一條生命消逝殆盡後，他開始吩咐他們做相關的遺體處理工作。
“你幫她清理一下吧，清理完再通知她父母。”醫生擦擦額頭上的汗，轉頭吩咐身邊的女實習醫生。
而沈夢站在一旁，失神地看著他們熟練地工作著，而他們疲倦的眼神裏似乎看慣了各種生死。醫生護士們對於病人生死的態度又是如何的呢？像先前的範醫師一樣？但是，這樣好嗎？
範無救不禁搖了搖頭，忍住歎氣的衝動，他正想惡狠狠地跟她說明勾魂工作的神聖意義，然而還未等範無救開口，沈夢就搶在他前麵發聲了。
“範無救，我想有一個問題。”沈夢轉向他。
範無救差點沒收住惡狠狠的表情，連忙輕咳了掩飾了一下，點了點頭。“請說。”
“那女孩會進入輪回嗎？她下輩子命運會不會也是這麼坎坷呢？”沈夢幽幽地問道。
這是她糾結的地方嗎？範無救嗤笑一聲，真不想理她。說真的，是他理解不了女性的思維，還是二十一世紀的生死觀都是這樣呢？人的命運哪是可以冥界可以控製的。現在的人類就是被電視劇給忽悠了，實際上哪是這個樣子。看著人類電視劇裏有時候狗扯地把生活的苦難歸結於命運和宿命時，他跟謝必安總免不了吐槽一番。
“會嗎？”沈夢望向範無救，仿佛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一般。
範無救深呼吸了一下，努力收住自己想要吐槽的情緒。
“沈夢同學。”範無救輕扯嘴角，神情嚴肅地說道：“我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你關於輪回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