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沈夢哭喪著臉，被範無救扯得耳朵發痛，她瞄了瞄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他們搞內訌的範飛揚醫師，抓住機會連忙提醒道：“黑無常大人，魂還沒收呢，先收了好不好？”
對麵的鬼魂範飛揚醫師聽見，立馬怔了怔。
“無常大人……”鬼魂範飛揚遲疑了一陣，終於還是開了口，“如果無法得知那個病人的情況如何，我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聽了此話，範無救放過了沈夢耳朵，扭頭看著他，隻見那雙邪魅的眼睛發著幽幽的藍光，仿佛要把別人的魂魄都吸進去一般。
“敢跟鬼差談條件，有膽色。”範無救笑了笑，對他分外欣賞，隨即滿足了他額外的要求。“放心吧，你的病人手術非常成功，範飛揚，此時此刻此地，本鬼差就隻帶走你一亡魂，你就安心地乖乖跟我們走就是了！”
話一說完，他馬上向沈夢投向了一個尖銳陰寒的眼神。
沈夢點了點頭，開始默念咒語。
——“巴拉巴咕￥%@*%……”
得知病人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過勞猝死而失去性命，範飛揚總算如釋重負，半透明的靈體逐漸變小，越來越輕盈，最後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進了收魂袋。
（這就是收魂了嗎？）
沈夢神奇地看著這個場景，就愣了半秒，隨即感受到黑無常先生的警告般的眼刀，立馬反應過來，連忙手腳麻利地係緊袋口，勾在特製的腰帶上，隨即鬆了一口氣。
（她第一次收魂算是成功了吧！）
“第一個任務完成！”她開心地打了個響指。
“有那麼值得慶祝嗎？”範無救歎了一口氣，看著她的笑臉，不由得搖了搖頭。
（小孩子真容易開心，要求那麼低。罷了，她是個新手，能成功一次算是鼓勵鼓勵吧。）
範無救歎了口氣，沉默地拉過她的手，直接穿過手術室牆壁離開。
手術室內，經過幾分鍾的除顫後，心電監護儀的心電波形的直線依然沒有發生變化，“吱吱”蜂鳴聲響徹手術室。
“心跳複蘇失敗。”
急救醫生擦擦身上的汗，歎了口氣，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宣布死亡。XX你幫他做最後的死亡檢查，通知他的家人吧。”急救醫生一向淡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沉痛。
一旁的護士紅著眼為他蓋上床單，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此劃下句點。
***
範無救一路沉默著。每當進入工作狀態的時候，他總無法真正輕鬆起來。
人真是奇怪，生老病死明明是必經階段，偏偏他們就這麼執著，麵對痛苦，有人努力求生，隻希望在這個世界上多留一會。也有人，一心求死，希望早日脫離苦海。
就算範無救當了幾百年的黑無常，也還是無法理解世人為何對生死那麼執著，既然求生是因為本能，那麼……
……求死又因為什麼呢？
他不懂，也不想太深入了解。
醫院外麵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巨大聲響，伴隨著幾聲尖叫，緊接著，就是陣陣兵荒馬亂的腳步聲。
範無救嘴角習慣性一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