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華從小生在子爵府的深閨大院,骨子裏又是生性比較活潑,平日裏端著千金小姐的樣子很累,自打跟方雲暉出來之後,覺得說不出的暢快,一擺手說:“你們先進去吧,我就在這門口看看他們是怎麼賭的。”
方雲暉知道她的個性,也不多做阻攔,嗯了一聲說:“我看這裏能吃的東西不多,你玩一會就進來吧,進來晚了,恐怕東西都沒得吃,就要餓肚皮了。”
程素華為了走在路上方便,已經換了做男裝,這時候衝方雲暉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就鑽進人群中去了。方雲暉笑了笑,回頭吩咐老馬刀說:“你跟著她,她出了門,隻怕是個惹禍精。”老馬刀答應了一聲,跟進人群中去了。
方雲暉這批人屁股在小店的硬木凳上剛剛坐熱還沒幾分鍾,吃的喝的還沒端上桌子來,就有個蓋世太保貼在方雲暉的耳朵邊上來報告:“程素華小姐在賭檔那裏跟人吵起來了。”
“這小妮子還當真的是個惹禍精,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方雲暉出了店門,走到街對麵的賭檔前麵擠進去一看,就見程素華一手叉腰一副氣哼哼地樣子在喊:“賴皮,賴皮!你這中間明顯有鬼,一定是詐賭,快把少爺我的銀幣還回來。”
方雲暉一聽程素華的這話,不禁哭笑不得。程家的大小姐,隻怕隨手扔出去三千五千金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這時候竟然為了幾個銀幣在街頭跟人吵架,隻怕回了京師說出去,任誰都不會相信的。他推開旁邊的兩個人,說:“怎麼了?我看看怎麼回事情。”
大周的賭局,基本上也都是大同小異的,一般賭具都是類似撲克牌之類的卡片。方雲暉在京師的時候,跟一些貴族也玩過一些,這時候一眼掃過去,估計是人家開賭檔的人在猜牌,程素華不知怎麼的輸了不服氣。
眼見著那開賭局的莊家賊眉鼠眼,要不是方雲暉知道是極不可能的事情,一眼看過去倒以為見到了老羅峰的兒子孫子。他這時候雖然氣焰很盛,扯著嗓子跟程素華大吵,但估計也是見程素華器宇不凡,身後還跟著老馬刀這樣雄氣糾糾的護衛,話語之中倒也沒怎麼敢造次。
程素華見是方雲暉來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我明明看到是中間這張卡片的,他一定是作弊詐賭,把那張卡片給換沒了,賴掉了我的銀幣。詐賭!詐賭!把我的銀幣還回來。”後麵的一句話,卻是衝著那賊眉鼠眼漢子喊的。
方雲暉笑了笑,說:“就算是詐賭,你也沒當麵抓住人家來,這叫做願賭服輸,為了幾個銀幣當街吵架,你還真是個惹禍精。”
聽方雲暉這麼一說,那賊眉鼠眼的莊家馬上就來了勁頭:“還是這位少爺說得有道理,你有本事贏回去呀。輸了就渾賴,說話嗓子這麼尖,嘿嘿”他這話一出口,旁邊圍觀的人馬上都跟著起哄笑了起來。
方雲暉聽他言語中猥瑣下流,雖然話裏沒說什麼,但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念頭,見程素華吃了虧,就起了護短的意思,轉過身來說:“我小弟輸給你的銀幣也就算了,不如我跟你再賭一把怎麼樣,你把錢都拿出來,我來搖牌,咱們一把見輸贏?”
程素華見方雲暉湊熱鬧,覺得有了靠山,撅起的小嘴立馬就平複了,馬上高興起來,就像前世酒吧裏的小太妹一樣,指著賊眉漢子的鼻子叫:“再賭一把,敢不敢,敢不敢?”
賊眉鼠眼的莊家鼻子裏出氣,哼了一聲:“有什麼不敢的?就隻怕你們輸不起吧?”
“說準了!要賭便不怕輸!”方雲暉伸手從腰間的皮囊裏取出三個金幣,一翻手,啪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這可是三個金幣!圍觀的人眾之中一陣大嘩。西北邊陲,不說跟繁華的京師相比,就是比之東南的生活條件,自然又差上不少,三個金幣對於方雲暉來說當然算不得什麼,而對這個小小集鎮上的居民來說,可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方雲暉心思縝密,雖然他和趙霖兒隨身都帶有儲物戒指,自己身上還掛著幾個當時從巫師那搶來的儲物袋,但腰間仍舊係著一個跟普通人一樣的皮囊,裝點零錢什麼的,用來掩人耳目。
那個賊眉鼠眼的莊家看見了金幣,頓時兩眼放光,兩撇鼠須一跳一跳,嘿嘿幹笑了兩聲說:“好好好,這位少爺既然你樂意玩,我就陪你玩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