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毛將軍,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武技不夠,如果去了狄蒙之後遇到什麼麻煩應付不來,出了什麼事情還要為我擔上看管不周的責任。可我去,一不是有什麼公幹,二不是深入敵後搞什麼軍事動作,應該沒什麼人注意到我。至於你所為我擔心安全的事情,我看將軍是多慮了。”
毛偉權聽到此話,劍眉一軒:“哦?我多慮了?看來你對自己的武技頗有些自信那。”
方雲暉朗聲大笑,走到軍帳正中,順手抽出架子上的一柄鐵槍,倒提在手中,槍尖拄地,說:“將軍,如果信不過方雲暉的話,便請派幾位屬下來去外麵空地上試試方雲暉,咱們來個教場演武,若是有人勝得過方雲暉手中鐵槍,我北行之舉便就此作罷了吧。”
他這番豪言壯語一出口,帳上帳下的眾將都是大感奇怪。紫荊花公爵在法術界頗有些名望,這大家都知道,獅鷲山苦戰鐵槍將周虎猛,也算是一戰成名。可就單憑一柄鐵槍,誇口說自己在王者之矛軍中打遍全軍無敵手,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毛偉權雙手一擊掌,高聲道:“好!就按監軍大人說的辦,你若果真武技高超,我還有什麼放心不下,就憑你去北方玩耍一陣子便是了。不過,你要是輸了,回家可別跟方坤老將軍說我這當叔叔的管你管得太緊那!”
帳上帳下立著的眾武將,莫不是好事之人,見主帥和監軍大人說什麼“教場演武”,都是大聲叫好,一股腦都湧了出去,早有下將吩咐士兵擺開場子,毛偉權一把椅子居中穩坐,幾乎全軍都統製以上的軍官都圍了來瞧熱鬧。獨孤寒身為副帥,坐在毛偉權的旁邊暗暗好奇。剛才他未發一言,他是知道方雲暉的本事的,當年京師郊外遇刺的時候他就知道。可是這武技不是法術,王者之矛軍中高手如雲,一出手絕對瞞不過眾人的眼睛去,難道這個方雲暉,近年來武技也突飛猛進了嗎?
方雲暉伸手脫去了外麵罩著的戰袍,露出內襯的一身細鎧鎖甲,仍舊是隨手倒提著長槍,往場中一站,麵露微笑地問:“不知道哪位將軍先下場來指教?”
大軍之中的戰將,無慮百數之多,可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來的。說到真下場,人家可是公爵監軍,你打贏了他他去不成北方遊玩,不是純粹給自己找麻煩嗎?要是打輸了,臉麵上總歸無光,何況還不知道主帥樂不樂意。方雲暉連問了三四遍,始終無一人下場。
毛偉權見眼前有些冷場,冷笑一聲發話說:“怎麼?平日裏見你們一個個好勇鬥狠的,都誇說自己武技高強,這時候監軍大人要考較考較你們的功夫,倒沒一個人肯冒頭的嗎?”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都是文人武者正常的心理狀態。毛偉權話音未落,便有人受不得激,從中站出一人,大聲地喊:“你們都不出頭,我就先來挨兩下監軍大人的槍杆子吧!”
大家聽了這聲,抬頭望去,隻見一將排眾而出,往場子中心一站,比方雲暉高了幾乎有兩個頭,鐵塔一樣,卻是第二師團的副師團長盧照翼。他這一出場,不少人臉上露出笑容,大聲鼓掌,心想,這頭陣讓這莽夫來打,的確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這盧照翼,在王者之矛軍當中稱得上是一員虎將,身長力大,衝鋒時候向來奮勇當先,戰功累累。如果論到戰功,早就該是個正師團長了,不過卻是脾氣暴躁的一勇之夫,如果評個有勇無謀獎的話,這家夥絕對是第一人選。因此,老羅峰也好,毛偉權也好,都不敢讓他獨當一麵地帶領一個師團。這時候看見是他,毛偉權也是暗暗點頭,他雖然執掌王者之矛軍的時間不長,卻刻意地對眾將的特長脾氣、戰績前科,都做了深入了解,這盧照翼,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是深刻。
盧照翼純粹是個莽夫,看方雲暉隻是微笑點頭,也不再客氣,隨手一擺,倒提在身後的狼牙大棒,夾雜著一陣勁風,照著方雲暉當頭砸下。他手中這狼牙棒,是上陣用慣了的兵器,大周的兵器種類並不算多,一般上陣不是用長矛,便是用重劍,長刀馬刀用得都很少,偶爾也有用雙手劍或者一劍一盾的。像用到狼牙棒的,一般都是勇力過人,狼牙棒揮舞起來,不僅重、殺傷力大,而且上麵尖刺還對其他兵器有克製作用,缺點就是這玩意輕了就沒用,重了,哪是一般人舞得動的?也就盧照翼這種莽夫,狼牙棒比常人用的,重了一倍還不止。圈子外麵圍觀的人,見盧照翼說打就打,狼牙棒聲威極為猛惡,當真是留情不動手,動手不留情,一齊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