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楓葉大道,綿亙安大略、魁北克兩省,由40、417和407號公路串連而成。從魁北克,往西南經蒙特利爾、渥太華、多倫多,最後抵達尼亞加拉瀑布,總長達900公裏,沿途穿越峽穀、河流、山巒和湖泊,紅楓處處,景致非凡,每到10月,整個區域都被楓葉和變葉木染成一片絢麗的紅色,色彩絢爛得驚心動魄。
他們時間掐得好,這時候霜染層林,卻又不是萬物蕭瑟的時節。沿路風景如畫,兩人恍若置身仙境。
沈珩知道她喜歡楓葉,卻從來不知其中緣由,一麵開著車,一麵與她閑談,問起,“棠兒,你怎麼這麼喜歡楓葉?”
葉棠趴在玻璃窗上,看著外麵漫山紅葉,心神蕩漾,“傳說在楓葉落下之前就接住楓葉的人會得到幸運。而能親眼目睹楓葉成千成百落下的人可以在心底許下一個心願,在將來的某一天就會悄悄實現。如果能與心愛的人一起看到楓葉飄落,兩人就可以不分開。”她轉過臉認認真真的看著沈珩,“雖說是無稽之談,可就是喜歡了。”
沈珩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握著她的手,“那咱們就去看看楓葉飄落。”葉棠體寒,除了盛夏,手都是冰冰涼涼的,他就不一樣了,手掌寬厚一直都是幹燥溫暖的,雙手交握,心裏一陣激越。
葉棠從椅子上爬過去靠在他身上,認認真真的,“其實,咱們後山的那一片楓樹已經是十分難得了。這些地方的楓樹雖好,雖少了情致。”
沈珩不能分神,隻是拍了拍她的臉頰,扯出一抹笑容,“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棠兒,是不是?”
“是,滄海巫山,都隻有你了。”她雙手緊緊摟著沈珩的脖子,附在他耳邊,熱氣兒直往他脖子裏鑽。沈珩心裏一陣激動,吱一聲刹車,氣急敗壞的拉過她,“小東西,你就使勁兒招惹我,待會兒我再收拾你。”他捧著葉棠的臉,狠狠的親下去,半晌才放開她,氣息都有些不穩了,“乖,待會兒就到了,你別鬧。”
如今不是節假日來往的車輛也不多,他們將車大大剌剌的停在路邊也沒什麼。葉棠不理他,打開車門下去,一個人沿著路走,在大城市待久了,這樣的山水最讓人心裏暢快,沈珩知道她的心思,開著車,緩慢的跟在後麵,看她罩在陰影中,心裏還是有幾分難過。兩人各自揣著心思,到底都是情之一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就是如此,情最傷人,可他們還是苦苦糾纏,舍不得,放不下。
葉棠轉過身,看著他淺淺的笑,真乃是,莞爾一笑,傾城傾國。隻不過清淺笑容,他心裏的不快氣惱都煙消雲散,停好車,邁步過去,兩人大約隔了一臂距離,葉棠看著她,眉目如畫。
大約是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喜歡楓葉的,可卻沒有半句怨言,葉棠心裏感動,“你怎麼不問?”
沈珩抬手理了理她額前垂下來的散發,語氣平淡如水,“時過境遷,即使當初你心心念念的是旁人,也都是過去了。”情動不已,摟過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願無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還有什麼需要問呢,當初你願意嫁我,自然是割舍了前塵往事的。何況,你此刻在我懷裏。
早聽人提起過,喜歡楓葉的人大多對初戀念念不忘。有什麼呢,初戀本就是拿來懷念的,這個世界對初戀不忘的不知你我,可大家都知道,了卻心中意,憐取眼前人。
兩人靠著車子吃了些東西才繼續走,葉棠興致大好,把幾包零嘴都拆開,吃吃這個嚐嚐那個,“你嚐嚐這個,還不錯。”她拿了一塊話梅肉喂沈珩,沈珩看著她乖乖巧巧的,笑著吃了,“嗯,太酸了。”他剛才選的時候特地將那些辛辣甜膩的放回去,怎麼還有漏網之魚?
葉棠見他眉毛皺得跟小老頭一樣,樂得不得了,嗬嗬的笑,“嘻嘻,這是我悄悄藏的,那些都不好吃,就這個我喜歡。”
見她這樣喜歡小零食,沈珩想著以後得將零嘴藏好,一次隻能給一點兒,她這樣饞,吃了這些隻怕再不樂意吃飯了。他想得出神,葉棠嘰嘰咕咕的說了好一會兒話,見他不搭理自己拿手去費他,“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人家跟你說話呢。”結了婚葉棠更喜歡向他撒嬌,她聲音本就嬌氣,以前還會刻意注意著,可結了婚總是被他慣著,哪裏顧得上這些,語氣也總是嬌嬌軟軟的。
他打趣道,“我在想要是以後的孩子跟你一樣貪嘴,我不僅得管大的吃飯,還得管小的吃飯。”後來的事他不知道,孩子的確貪嘴,隻是那個時候,葉棠為了以身作則,再不吃零嘴,對孩子也是要求嚴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