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顧子夜。
我的父親顧輝曾是律師界的翹楚,現在是一名大學教授。身為律師時的他是一個對弱者始終抱有最大善意,無私給予最大能力去幫助需要他幫助的人。他把所有的時間都奉獻給了他的事業,甚至是有些癡狂這份事業,恰恰這也是我最討厭他的地方。我曾以他為榮,甚至勵誌也要成為和他一樣出名的律師,隻是後來我們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律師成了我擇業考慮中最先摒棄的職業。
我的母親韓女士是一個癡迷雕刻的人,很多人管她叫雕刻大師,但私下大多數無聊的時候,她雕刻的都是什麼抽紙盒,小雞小鴨,差不多就是動物世界吧,完全不像一個大師。韓女士是一個很幼稚的大小孩,沒出嫁前在家就是個小公主,嫁到顧家更是成了大公主,而恰恰就是這樣一個自己還是孩子的她,用她特有的方式嗬護著我健康成長,經曆種種的她從未有過壞情緒,也從未言辭過激,也是她教會了我在情緒糟糕下怎樣才能很好的控製自己,做理性的自己,避免傷人也傷了自己。
孟子說人性本善,我的父親也堅守這一點,而我與他相反,隨著年齡的增長,將書本落地於現實,我開始相信荀子說的人性本惡。
從記事起到初中,我時刻活在恐懼之中,這種恐懼來源於我父親接的每一個大小案件,因為無論官司輸贏與否,我和韓女士都是替結果買單的人。
我從一開始的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那些人要圍堵在家門口,為什麼家裏會被潑油漆,為什麼家裏經常會收到可怕的快遞……最後,我變成了一個沉默者,沉默接受這一切,沉默接受被人圍堵挨打,沉默接受每一份不公平,因為我的每一個為什麼,都將成為韓女士的眼淚,每一滴都堵在我的胸口,最後泛濫成災。
漸漸地我開始懷疑什麼才是“正義”,什麼又是“善惡”,為人的底線和尺度又是在哪裏?直到有一天我的父親接了一個孤兒寡母向工地老板討債案,我找到了問題的答案,所有的隱忍都爆發了。
是,在外人的眼裏,我的父親年輕有為,在律師界叱吒風雲,盡其所有維護每一個當事人的權利,與人為善,人人都很欽佩他。但,即便他再怎麼厲害,卻保護不了我和韓女士,她被綁架了,韓女士是我的底線,有人挑戰了我的底線,那便是引爆了炸彈。
從此,律師這兩個字從我的生命裏劃去,而我開始反感女人,尤其是看起來像弱者的女人。
上了高中之後,我便選擇了住校不回家,我開始挑戰各種新奇危險而又刺激的東西,越是具有挑戰性,我越是喜歡,當然還包括人性。
如果說一開始的我隻是反感女人,那麼高中所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從此討厭了女人,我挑戰了所謂早戀這個禁忌,卻也是從此對戀愛沒了興趣。當然這件事韓女士不知道過程,隻知道結果,她對於我討厭異性這件事一度還以為是那個孤兒寡母事件造成的。
戀愛對於每一個未曾接觸過的人來說都是期待且抱有幻想,同樣我也是,尤其是泡網吧和酒吧時,看到那些比我還小的男男女女戀愛時,當我與酒吧裏形形色色的女人跳貼身舞的時候,也曾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女朋友甚至是妻子會怎樣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開始了一段的觀察之旅,獵物的對象是我們班的化學課代表,剛柔並兼的一個女生。也不知是我的觀察太過明目張膽讓她有所察覺,還是那時誰喜歡誰經常會開的玩笑話太過敏感而又被她當真了,她便自以為是的對號入座我喜歡她。
於她,我是有好感的,但喜歡談不上。隻是,很多人很多時候都有種自我感覺良好的這種毛病,自從發覺她表裏有些不一甚至是有些愛慕虛榮的時候,我便失去了探索的興趣。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八個字用在化學課代表身上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