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依舊沒說話,不過心底卻思慮起來,天外天是什麼,和那張老皮上的天外天是不是一個意思。
安念山更加蒼老了,蘊藏在他軀體裏的先天真氣朝外逸散開去,外麵的風雨愈加急促。
老人還繼續說著:“你恨我嗎?五年來我對你從沒有正眼說過話,也不願放手,將你束縛在我身邊。”
“我沒有恨過你,畢竟是你救了我。不過天外天是什麼?”安佑終於忍不住說了句。
“天外天,自然是天外的天了。”安念山哈哈一笑,繼續說道,“我們在的夏朝,哪怕就算是胡外之地,邊荒之地,也不過是片牢籠罷了,隻有那天外之地,才能擁有堪比神明的力量。”
老人的臉色更加蒼老了。最後問了一個問題:“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我快死了,你還不放心嗎?”
“我複姓夏侯,名佑。”最後,在那老者本來蒼老的麵容變得紅潤後,安佑還是向老者坦露了自己最後的秘密。
“夏侯佑。”老人叫喚了聲,不知是沒有明白這個姓的含義,還是故意沒有理會,“願意叫我一聲父親嗎?”
安佑沒有言語,安念山颯然一笑後,微抬起的手垂了下來,沒了聲息。安佑對著躺在躺椅上的安念山叩了三個頭。記得安佑那年五歲,被手下人出賣,在追殺之中遭遇了那群匪寇。那天夜裏,本來絕望的夏侯佑看到大堂前的下人和土匪們在那耀武揚威,自己都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是末日。被押下水牢的他似乎再也感受不到陽光的溫暖,不過他的末日沒有到來,山寨裏的其他人卻迎來了他們的末日。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安念山屠戮所有在山上的賊人,最後無意之間救了自己。
那時夏侯佑看著在風雨裏端坐的安念山,那個大仇得報的俠客在血水殘屍之間癲狂發笑。他堅持的信念就是報仇,為了自己死去的親人報仇。在這個執念完成之後,他失去了方向。夏侯佑那時候便決定為這個救命的恩人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安佑清楚的記得,那夜裏的血水流淌,如同惡魔般聳立的邪惡侵襲著這個男人的內心。夏侯佑跪在了那人麵前,祈禱說:“願前輩罪惡不加身,願神光天滌蕩天地罪惡。願前輩自此得福佑。”
那人似乎恢複了一絲清明,帶著安佑離開了那山,那水,那罪惡之地。
從那之後,夏侯佑便說:“我姓安,名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