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帶血的饃饃(2 / 2)

山間氣候多變,剛才還是晴空萬裏,轉瞬之間便下起了淒淒漓漓的小雨,雨水滴落在楊翀的粉嫩臉龐之上,與淚水混作一處,齊齊朝著夏青石渾身的傷口灌注而去,劇烈的疼痛瞬間將後者從深深的自責之中拉回了現實,“爺爺,小姐請你們放心,我夏青石就算拚上這條賤命也一定要將少爺照顧好。”

施暴過後的楊翀,麵對那被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那王翀完全扭曲血肉模糊的臉,止不住的雙腿顫抖,害怕不已,夏青石隻得安撫一番前者,自己親自動手將五俱屍體聚集一處。

山間氣候多變,小雨持續時間不長,不一會烏雲盡散,又是烈日當空,兩人四處尋找幹燥柴火蒿草,一把火將四俱屍體燒了個幹幹淨淨,而幾柄長刀也被二人掘土掩埋,雨水早將血跡衝淡,若是不仔細查探,根本無法看出任何蛛絲馬跡,當真的毀屍滅跡。

盡管發生了意外,短暫的半個時辰,二人在生死鬼門關之前徘徊了一陣,回想起來當真的後怕不已,但冷靜下來後,為了生存,二人還是一前一後,故作鎮定回到了楊府,夏青石直到砍伐足夠的柴火之後才一步一挪的回到楊府,盡管時間已經臨近午夜,盡管就連殘羹剩飯也不曾剩下,草草塗抹了一些自製的草藥,處理完畢傷口之後,合著蒿草就要進入夢鄉,腹中饑餓難耐,昏迷與沉睡都在半醒之間,意外瞥見馬棚牆角位置有一塊草紙包裹的東西,打開一看,是一坨已然幹裂的白麵饃饃,不問可知,定然是小主楊翀的所作所為。

“小主,你變了啊!”帶血的嘴唇,啃著幹裂的饃饃,夏青石覺得是那般的香甜,久久不能回味,想起今日楊翀弑殺王贇之時的情景,不自覺淚水狂湧不止自語道“活著,我要活著,堅強的活下去!”

日子往昔如舊,對於夏青石的身死無人問津,隻要常喚每日到馬棚轉一圈,發現夏青石還有氣,等待他的依舊會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的繁重苦役。

畢竟夏青石經常陪一眾楊氏公子練武,衝當人肉沙包,生死都在一眾公子哥嬉笑之間,在眾人看來,那夏青石死在一眾公子哥拳腳之下,已然是遲早內定的事情,什麼拳傷,劍傷,在眾人看來實在太過正常了,眾人已然見怪不怪了,誰也不會傻到去尋一眾公子哥的晦氣,多管閑事。所以對於夏青石一身的刀傷自然無人問津,換上另一套破舊衣物,之前的殺人事件一切好似真的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切表麵看似雖然平和,但暗地裏一眾大家族之間的齷齪,確是在凶流湧動,就在第二日,王府發現小公子一夜未歸,當即派出大批高手前往落霞山附近搜山尋找,在夏青石二人毀屍滅跡,外加山雨洗刷的幫助,一切了無痕跡,王府一眾高手自然毫無發現,至於王氏暴戾的族長如何發泄怒火,又有多少無辜奴隸慘遭無辜殺戮,那都是其家族內部事務,就不是一眾外人可以揣測知曉的了。

不過讓人蹊蹺之處就在於,第二日,夏青石便在大夫人的貼身侍女親自安排下,進入了農田奴役之中幫工,起初的幾日每日挑糞澆灌依舊忙的腳不沾地,卻是一日也不曾得閑再去山間流連。

“哼,小畜生,我就不信他小小年紀武學造詣真的如此那般高絕,三個凡武四階,一個凡武六階的高手,都給悄無聲息的擊斃了,定是有高人與暗中保護”大夫人臥室之中,雲氏與其子,楊家第三代排名第三的楊廣敘話道。

“母親,稍安勿躁,說不定是那小妮子回來了,躲在暗處一直不露麵,傳言那小妮子得到道門尊長的親自指點,修為進階神速,隻怕遠不是我們所能對付的,這事我們還是壓下來的好,否則不說讓那姓王的知道了去,就是讓其他兩個叔叔知道了,對於父親繼承家主之位恐怕都不利啊”

“廣兒你放心,母親做事知道輕重,你大哥作為楊氏這一代的長孫,一心癡心修習武學,進入凡間道門整整五年沒有歸家,隻怕心早就不在凡塵了,你二叔家的老二恐怕也是如此,就算你父親繼承家主之位,這楊家日後也必定都是你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為娘一定會為你將一幹麻煩盡數清理幹淨,再過幾月就是周邊凡間道門廣招門徒的日子,你那幾個堂兄弟若是知趣還好,早早進入道門另謀出路,否則哼!老娘一定會叫他們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聽到母親的承諾,楊廣掩飾不住的得意,內心極度滿足,畢竟母親身世極為不簡單,乃是一凡間道門高層的獨女,若非當年四叔也就是楊翀的父親楊宏,武學修為極度驚豔,就連楊廣的外公都自負不敵,隻怕早就輪不到楊宏主政,被楊老爺子欽點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