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一生,見過很多少青年才俊,眾觀天下,七國之中,科舉之時,每年鄉試,又有多少才賦資質上佳之輩,聲名鵲起。但是國家棟梁之才,縱觀古今,又有多少?曆史之上,北海孔融曾被人評價‘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聯想此次進言,老夫實屬為國家大才考慮。”張澤開始似乎是喃喃自語,隨後臉色平靜,轉身對著劉銘嚴肅的說道:“你自童生試開始,就是位列第一,童生詩賦也是一枝獨秀,院試之中,更是案首,又是連中,所做詩賦,很多都是鳴州大作,鳴州之詩,即使是進士,翰林之流,也是難以如此大量做出,劉小友文采非凡啊。”
“天才少年,如此稱之也不為過,相信此次鄉試,科舉之後,你就已經預料到自己一定會鄉試中舉,對嗎?”張澤先是自己似乎已自言自語的分析了劉銘的一些經曆,隨後,其提問也是徐徐道來。
劉銘也不像開始那樣內心抵觸這位多言的閑人,聽過這位長者對自己的了解後,劉銘開始思慮起來,同時回答道:“學生的確有此心理,但是我的文采,也確實如此。”
“劉小友也是率直,”張澤微微的點了點頭,對著劉銘說道:“如此才氣,的確不凡,但是這也正是我很擔心的一點。”
張澤臉色鄭重起來,話語平緩但是卻充滿穿透力:“多少優秀天才,終其一生,小時了了,終其原因,飄飄然吹捧,在眾人的鮮花和掌聲中成長起來的人終究是溫室花朵,等待其真正要獨當一麵,麵對現實的時候,卻是獨木難支,心靈脆弱。一旦經曆挫折的時候,心靈調整的方法和時機不對,國家就會缺少一個棟梁之才,而其若文采非凡,最後也無非多了一官場之上的一位詩詞好手,對於政事,卻難以擔當大任。老夫對你這篇《六國論》深表讚同,同時你政治視角的獨特眼光,老夫也是十分欣賞,所以老夫寧願冒著被你憎恨的風險,也要為國家塑造一個棟梁之才。至於小友你科舉之事如何想,老夫於國家大事而言,放在其後,希望你能理解。”
天才的成長往往會導致自身的心理膨脹,而隨著成長過程中越來越多的膨脹和自大,這些調整需要一個契機,需要一個正確的時機和方法,現在這位張澤正是想借助劉銘被剝奪的三年會考時間,讓劉銘好好的反思與調整自身,重新正確的審視自己。恐怕當時朝堂之上,楚王,左相都同意這位張澤的說法。
張澤現在說完自己的話,在陽光下看著思索的劉銘,也不再多言,想靜靜的等在一旁,看劉銘思考的結果。
原本被認為還要有一段時間消化的劉銘,現在卻是立馬單膝點地,拱手對著這位光祿大夫張澤說道:“劉銘年幼,不知長者關懷之至,劉銘頓悟,願以死報。”
現在這位光祿大夫張澤可是喜不勝收,看著這位年僅十七八歲,還未加冠的少年,內心充滿了喜愛,這種、個少年具有遠超同年人的睿智與視野,將來一定是大有作為。
張澤急忙扶起劉銘,十分愉悅的心態,笑著對劉銘說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