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馮先生轉頭看了看劉銘:“想不到這位兄台分析的頭頭是道,莫非也研習了公孫子他們的言論?”
劉銘一聽,腦袋裏有些犯萌。這公孫龍的‘白馬非馬’隻聽其名,未見其形啊。就在劉銘有些語塞之時。腦海中那一頁無字天書上快速的浮現出一篇文章。
《資治通鑒》—白馬非馬。
隻見其上主要寫孔穿和公孫龍辯論輸了——平原君無以應。明日,謂公孫龍曰:“公無複與孔子高辯事也!其人理勝於辭,公辭勝於理。辭勝於理,終必受詘。”
齊鄒衍過趙,平原君使與公孫龍論白馬非馬之說。鄒子曰:“不可。夫辯者,別殊類使不相害,序異端使不相亂。抒意通指,明其所謂,使人與知焉,不務相迷也。故勝者不失其所守,不勝者得其所求。若是,故辯可為也。及至煩文以相假,飾辭以相惇,巧譬以相移,引人使不得及其意,如此害大道。夫繳紛爭言而競後息,不能無害君子,衍不為也。”座皆稱善。公孫龍由是遂絀。
劉銘此時顧不上腦海中那頁無字天書內容的驚詫,那本《資治通鑒》也正是自己吃撐死而導致自己穿越的其中一本書。連忙回過神來。
“當年平原君認為公孫龍辯論不是義理勝於言辭,而是言辭勝於義理。凡言辭勝於義理的,最後必被別人折服。齊鄒衍也認為辯論應該是分別事物的品類,使個不相擾;列序事物不同的情況,使各不相亂。發揮意義,疏通宗旨,使人明白所說的事實和道理,而不以專門從事迷惑人為目的。是以名家流傳至今,聲名狼藉,所做所著,流傳甚微,我又如何研習他們的言論?”劉銘歎了口氣。
那位馮先生看劉銘分析的有理,於是端起酒菜過來,“小兄弟不介意占個地?”那位馮先生微笑道。
“先生坐,歡迎之至。”
馮先生正色道:“雖然名家歸為一家,可是按漢代司馬談所言,是“控名指實”,“參伍不失”,因此,雖然名家擅長論辯,但其論辯又流於“苛察繳繞”,疙疙瘩瘩,詭譎奇異,所以曆史上一直名聲不好。不過請問小兄弟,你覺得我剛剛所辯是否義理勝於言辭?”
“先生剛剛隻是邏輯辯證,卻無言辭勝於義理。取用白馬非馬,也隻是借用‘白馬’屬於‘馬’這個範圍來論證,倒不是名家白馬非馬中的詭辯。”
“的確如此,不過名家有哪些優點呢?”
劉銘想:優點?辯論的有點?那可就很多咯。
“善於辯論,一定善於語言分析,那樣思維必定活躍,名家首開名辯之風,擴大了談說論辯在社會現實中的作用和影響、推動了當時名辯思潮。可惜生不逢時啊。”
“生不逢時?何解?”馮先生看劉銘言語不拘於局限,談吐新穎,相聊甚歡。
“在一個隻關注安邦治國、倫理道德的政治倫理社會,這些“弱於德,強於物”的東西,肯定是“另類”。”
“隻關注治國安邦,倫理道德,小兄弟一針見血,分析精辟,佩服佩服啊!其實當時諸子百家相互交融,其餘諸子也都博采眾長,為發揚自己學說,有些也參悟過名家的辯論之法,而參照其作用,一如小兄弟所說,去更好的‘治國安邦,倫理道德’。”馮先生一臉歡暢:“在下馮勝,不知小兄弟名諱?”
“在下劉銘。”劉銘拱手。
“與君想談甚歡,他日相見必定要再次促膝長談!馮勝告辭!”
馮勝心想:這幾日流連酒館,也曾辯論過幾位舉人,那些人才得以尊我為‘馮先生’。不過剛剛這位小先生身穿不是童生秀才服,又斷斷不可文位更高,想不到此人未及加冠,卻慧眼如炬,看樣子天下之大,的確藏龍臥虎!師傅傳我的縱橫之術也當再深度研習才行!
馮勝一直覺得劉銘這名字好生熟悉。“等等,那三首打油詩不正是此人所做,這家夥,好一個浪蕩不羈!哈哈!”
劉銘內心是激動的,此刻再控製大腦,想一些古代經典著作,比如《呂氏春秋》,《戰國策》,《左傳》...好多好多,那無字天書上全都浮現而出,按照現代模樣,還有目錄,可比古時候那些書簡要方便多,這可是相當於一個大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