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納梅克爾早就領會到了這一點,但我卻必須在這個冷酷的地方碰撞了三分之一個世紀,才開始領悟到:100次中有99次,沒有人會責怪自己任何事,不論他錯得多麼離譜。
世界著名的心理學家B·F·史金勒通過動物實驗證明:在學習方麵,一隻因良好行為而得到獎勵的動物,要比一隻因行為不良而受到處罰的動物學得快得多,而且更能夠記住它所學的。進一步研究顯示,人類也有著同樣的情形。批評,並不能夠改變事實,反而常常會引起憤恨。
另一位偉大的心理學家席萊說:“我們極希望獲得別人的讚揚,同樣地,我們也極為害怕別人的指責。”
大多數情況下,批評所引發的後果,隻能是憤恨,常常使員工和朋友的士氣低落,而狀況卻不會有絲毫改善。
俄克拉荷馬州恩尼德市的江士頓,是一家工程公司的安全檢查員。他的職責之一是監督在工地上工作的員工是否戴著安全帽。據他說,他最初一旦碰到沒有戴安全帽的人,就官氣十足地告訴他們,要他們必須遵守公司的規定。員工雖然表麵上接受了他的糾正,卻滿心不高興,而且常常在他離開以後又把安全帽摘掉。
後來江士頓決定改變方式。當他再次發現有人不戴安全帽的時候,他就問他們是不是安全帽戴起來不舒服,或者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然後用一種關切的語調提醒他們,戴帽子的目的並不完全是遵守製度,更重要的是對他們負責,保護他們的生命不受到威脅和傷害,並建議他們為家人、自己,工作時一定要戴安全帽。這樣做的效果果然比以前好得多,遵守規定戴安全帽的人愈來愈多,而且不會造成憤恨或情緒上的不滿。
這類事件真是不勝枚舉。西奧多·羅斯福和塔夫脫總統之間有段廣為人知的爭論——他們的不和睦導致共和黨的分裂,而將伍德洛·威爾遜送進了白宮。
1908年,羅斯福搬出白宮,共和黨的塔夫脫當選為總統。然後,羅斯福到非洲去獵獅子。當他回到美國後,看到塔夫脫的保守作風,很是震怒。羅斯福除了公然抨擊塔夫脫,還準備再度出來競選總統,並打算另組“進步黨”。這幾乎導致老共和黨的瓦解。果然,緊接而來的那次選舉,塔夫脫和共和黨隻贏得了兩個區的選票——佛蒙特州和猶他州。這是共和黨有史以來遭受的最大失敗。
羅斯福譴責塔夫脫,但是塔夫脫承認自己有錯嗎?他曾含著眼淚說道:“我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有什麼不對。”
再來看看“茶壺敦油田”舞弊案。在20世紀20年代早期,報界為這件事譴責了好多年,並震撼了整個美國。在那一代人的記憶裏,美國的政治界還沒有發生過這一類的事情。
那樁醜聞的實情是這樣的:哈丁(美國第29任總統)政府的內政部長亞勃·佛爾受權主掌政府在艾爾克山丘和茶壺敦地區油田的出租事宜——那些油田是留給海軍日後擴建壯大使用的。
佛爾部長有沒有讓別人公開投標呢?沒有。他幹脆把那份豐腴的合同交給他的朋友艾德華·杜黑尼。而杜黑尼又做了什麼呢?他給了佛爾部長他所謂的10萬美元“貸款”。佛爾部長還命令美國海軍進入該區,驅逐了在艾爾克附近掘油的其他油商。
麵對不合理的命令和恐怖的槍彈刺刀,這些油商離開油田衝進了法院,揭發了10萬美元茶壺敦油田舞弊案。結果引起了軒然大波,毀了哈丁總統的執政,激起全國的公憤,幾乎弄垮共和黨,佛爾也落入鐵窗。
佛爾被斥罵得狗血淋頭——還沒有一個政客被斥責得如此淒慘。他反悔了嗎?一點也沒有!好多年之後,胡佛在一次公開演講中,暗示哈丁總統之死是由於一個朋友出賣他,令他焦心和憂慮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