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被何陛那心疼錢的樣子逗笑了:“嗬嗬,放心吧,我不會去告你的。我隻是在忙我自己的筆記,不算上班。再說,你不是已經給我支票了麼?”
“那隻是你的稿酬,不是你的工資。要不你就和我簽合同吧,成為出版社的正式員工,怎麼樣?”
白玉蘭歎了口氣:“你知道我很快就要走了,還這麼說!”
何陛也歎了口氣:“玉蘭,真的是太可惜了!算了,既然你已經打定了主意,我就不再說什麼了。不過,你在出版社幫忙期間,你的食宿還是應該出版社負責的,這是規矩,你不要破壞了。”
白玉蘭還未回答,電話響了。因為聲音開到最大,電話鈴聲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白玉蘭慌忙地從包裏把兩個手機都拿了出來,才發現其中一個大聲叫喚的電話是白朗打來的,“白玉蘭,袁華研判斷歐陽被軟禁了,你必須趕緊離開歐陽家,別辜負了他的警示!還有,近期不要接觸任何陌生人,等我消息。掛了。”
白玉蘭連忙問道:“那怎麼辦?你……”
可惜白朗已經掛斷了電話。
白玉蘭的頭皮一陣發麻,手腳瞬間冰涼,比飯店的空調還冷,止不住地顫栗,滿腦袋都是白朗的聲音:“歐陽被軟禁了!”、“歐陽被軟禁了!”
何陛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連忙拿起電話撥給歐陽俊生:“歐陽先生,白朗……”
歐陽俊生打斷了白玉蘭的話,沉聲說道:“我知道了,剛和白朗通過氣兒。一切都還不知道啥情況呢,估計問題不大。我和老顧先去美國,你就好好在出版社待著,哪兒也別去。夫人那邊我已經安排好,別告訴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白玉蘭盯著兩個靜止的電話,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無力感充斥全身,這是她十分熟悉的感覺,過去的五年,她幾乎每一天都在這種感覺中度過,唯一不同的是,過去是為救自己,現在是為歐陽澍。是啊,救歐陽澍,不是救自己,他有能力,有聰明才智,有歐陽俊生這樣的父親,有老顧那樣的黑道,也有白朗的鼎力相助,與他們比起來,自己能做的就是別添亂,也許不回燕園才是明智的選擇。
突然,白朗的另一句話 “別辜負了他的警示” 在腦海中響起,歐陽澍的“警示”,這麼說,他是假裝發怒的,他在撇清和自己的關係,他並不是厭煩自己,不是再也不想見自己,而是……而是愛護!是的,是愛,他在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到傷害。白玉蘭想起了在歐先生家,歐陽澍抱擁著自己的時候說的話:“蘭,你記住,我的心是永遠都不會變的。”當時他拿起自己的手平鋪在心口,說道:“就是這裏,這裏永遠都不會變,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要相信,它絕不會變。你就在裏麵,永遠!”
原來,他一直都沒變,是自己忘了,相信了他的話,卻忘了他的心。暖意漸漸溫暖了白玉蘭的心,紅暈爬上了麵頰,她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不棄不離的信念重新堅定,她微笑了。
何陛詫異地看著麵色由陰轉晴的白玉蘭,還沒等他發問,白玉蘭就爽快答應搬到他住的酒店。
何陛與白玉蘭一起來到那個小旅店辦理退房手續。
服務員一見到白玉蘭,臉都嚇白了,膽怯地對白玉蘭說道:“白小姐,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是狗仔。他們說是查超期居留的,還要查所有客人的記錄。那個記錄我沒給他們看,但是告訴了他們你是有一年的居留期,我是擔心他們誤會你。實在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他們說的,你……你不會投訴我吧?”
何陛替白玉蘭回答道:“原來是你把白小姐的信息透露出去的,你就等著接律師信吧!”
那女孩急得都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啊,以為他們是警察。白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他們要看你的信息,我堅決沒給他們看,不然你的電話什麼的他們就都知道了。看在我沒吐露你電話的份兒上,能不能不告我啊?”
白玉蘭笑著搖了搖頭:“別擔心,他在開玩笑。沒關係的,你幫我辦理退房吧。”
“啊?退房?你是不是怕那些娛記還來呀?放心,這回誰也別想從我這裏聽到任何關於你的事情了,你不用退房的。”
何陛敲了敲櫃台:“少囉嗦,快點兒辦手續吧。小心我改主意告你。”
那女孩委屈地撅了撅嘴,開始辦理退房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