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川增加了他的白眼仁:“我有麼?”
“有!還‘cut’兩次呢,讓再近些、再近些……”
“哦,想起來了!我當時是為了讓少督軍更加生氣,增加緊張程度。哎,我說這些事情你以後不用記得這麼清楚吧?”金小川不滿意地回頭說道。
歐潼陽笑了:“不是故意記的,不小心,嗬嗬。如果你以後不這麼出爾反爾,我的記性也會差了!”
“切!你不知道出爾反爾是導演的專利麼!等等,停!這條是怎麼回事,怎麼拍了這麼多遍?”金小川指著噴水的畫麵,正是歐潼陽“暈”過去,被水噴醒的鏡頭。
“靠!阿潼,全身都濕了吧?咋不提醒我一下,前麵拍得已經很好了!”金小川嘴上這麼說,表情卻有些幸災樂禍。
歐潼陽苦笑:“導演,沒有這麼整人的吧,公報私仇啊!說吧,這次又是為什麼?”
“為了讓你看一組畫麵。”金小川得意地切換到四號機。
屏幕上出現了白玉蘭的臉,表情是如此豐富:震驚、關切、心痛,霧蒙蒙的大眼睛噙著淚,從眉頭的緊皺和舒展就能判斷對麵發生的事情對她的震撼。能明顯地感覺到,她放鬆的時候是剛剛拍完,但是馬上情緒就緊張起來,應該是又一次重拍開始了。到後來,她已經受不了了,搖著頭流著淚,怕被人看到,悄悄轉頭擦眼淚。突然,畫麵上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故意露出輕鬆的表情,然後關注地看著前方,臉上痛惜的表情換上了端莊,微笑著點頭,直到畫麵裏出現了歐潼陽。
“怎麼樣,噴點兒涼水值得吧?說實話,後來我看得都不忍心了,才叫停的。也是怕你被繩子綁時間長了有危險……”金小川邊說邊回頭,卻發現歐潼陽的眼睛還盯在屏幕上,癡癡的滿臉的不舍與心疼,不禁用手肘塠了他一下。
歐潼陽醒過勁兒來,雙手掐住金小川的肩膀使勁搖晃了幾下:“你太過分啦!”
金小川笑道:“別、別,零碎了、零碎了!你是有功夫的,輕點兒!這不能怪我,是你家白小姐不讓毓秀進刑訊室的,我總得增加點兒強度,不然觀眾看著不過癮啊!好不容易把黃平這個大英雄弄到刑訊室去,不吃些苦頭怎麼行呢?也怪你的精神頭太好,到最後最後才出現那種疲憊不堪的眼神,要是早些露出來,我也不至於讓你吃那麼多的苦頭啊!”
歐潼陽又搖晃了他幾下:“那你說呀,你說用疲憊呀!”
“我當時不是沒想到這個詞嗎!哎,不過你說,白玉蘭的表情怎麼樣?太豐富了,這天生就是個演員啊!我讓何陛改改劇本,加個人吧。你正好短期也離不開香港,咱們加一點兒室內劇的部分,嗯,比如,你這個貝勒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怎麼樣?”
歐潼陽開始解身上病號服的扣子,邊解邊往外走:“你又開始做夢了,想都別想!我回去了!”
“哎,別走啊,商量一下,哎,你想金屋藏嬌啊?阿潼,相信我,她一定會紅的!”
歐潼陽沒有理他,聳聳肩大步走出了門。
手機的鬧鈴聲把白玉蘭驚醒了,她看了一下周圍,清醒過來。半個晚上的好眠讓她的臉紅撲撲的,幾縷黑發柔順地搭在半露的肩上,瑩白與墨黑形成了鮮明對比。纖細柔和的脖頸,瘦削的下頜,上方是溫潤鮮紅的唇瓣,紅黑白三色構成了一幅永不過時的色調。
擔心歐潼陽回來看到,白玉蘭趕緊爬起來,跑進衛生間,先把衣服扔進了洗衣機,自己也衝了一個熱水澡。
衣服烘幹後,白玉蘭覺得還是有些潮,加上略帶棉質的裙子,難免褶皺,便拿起熨鬥熨燙起來。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衣服還沒有熨好。白玉蘭知道一定是歐潼陽拍完戲回來了,她不免有些慌亂,想趕緊將角落裏的褶皺熨平,誰知越急越錯,結果熨出一個更大的褶子。
歐潼陽拿著一個皮箱站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裏麵卻沒有什麼動靜,他估計昨天白玉蘭一定是太累了,也許是睡著了沒有醒,便笑了笑,靠在門上等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