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一樣的歐陽夫人(2 / 2)

“哦,我想起來了,裏麵隻有幾個鏡頭而已,想不到你也這麼認真去體驗生活。”

“沒辦法啊,導演當時給我這個角色的時候,我還真的不想接,我沒信心啊,因為對僧人的生活了解的太少了。好在導演答應幫我聯係寺廟住進去體驗,我又對這些很好奇,又有檔期,就接了。我隻演過一次和尚,就是這次。我真的是剃了光頭的,還穿了袈裟。雖然鏡頭很少,但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其實一切都有禪意的,要相信因果,多做好事。不說我了,你上學時遇到的那個意外,能和我說說麼?”

白玉蘭看了看歐潼陽,作為偶像,他太不張揚了,幾乎沒有什麼鋒芒,他所有的鋒芒都在作品中,而現實中他就像個鄰家哥哥,平實、淳樸、不做作,輕聲細語、循循善誘。她就是相信他,所以,也沒有想要隱瞞:“那個意外是,我被學校開除了。有人犯罪,嫁禍給我,學校也是為了嚴肅校紀。不過現在都過去了,歐陽和秦先生已經為我成功翻案了。隻是我沒能讀大學,心裏覺得很遺憾……”

歐潼陽安慰道:“上不上大學有什麼關係呢?其實你已經很幸福了,童年很快樂。我兩歲的時候家庭變故,被舅公帶來香港,他很嚴厲,追求完美,不允許犯錯,所以童年我都是在各種學習中度過的。八歲回國後,隻過了兩年幸福的生活,便隨母親到了南京,又遇到了一些變故。我媽媽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阿湉就是那個時候出生的。我心裏不能容忍,做了一些過激行為,11歲,爸爸又把我送回了香港。四年後舅公辭世,沒有人再告訴我什麼事情對什麼事情錯,我開始隨心所欲,第一件事就是報了演藝訓練班,學習表演。當時沒想做很久的,隻想各種事情都嚐試一下,誰知道一幹就是這麼多年。我估計是舅公對我的影響太大了,凡事都喜歡追求完美,不服輸,結果就走到了現在。”

歐潼陽的表現讓白玉蘭覺得有些陌生,她多少了解一些歐潼陽的身世,但如此曲折如此不快樂的童年,她沒有想到。

白玉蘭隻好轉移了話題:“你很堅強,和歐陽夫人一樣。”

其實母親的脆弱隻有歐潼陽知道,那是他心靈上的一道烙印。

他輕聲說道:“媽媽其實很脆弱,希望她能挺過去。”

那年他隻有10歲,爸爸的事情被媽媽發現了,那夜媽媽的臉色,再沒有了溫柔的瑩白,是一種死灰,眼神空洞,忽而血赤,瘋狂推搡阻撓她的爸爸,要跑出門去。

媽媽不再笑,也不再說話,每天隻是想帶著他離開這個家,離開爸爸。於是爸爸每天基本不出門了,實在有事,就用一把大大的鎖頭將房門鎖住。每次媽媽推不開門,就會抱著他哭,很久很久,哭得歐潼陽的心都濕漉漉的。他那時候雖然小,卻知道是爸爸對不起媽媽。突然有一天,爸爸回家,見媽媽做了菜,還熱了酒,便十分開心,多喝了兩杯。半夜,媽媽拿來了他的羽絨服,問他想不想去找弟弟和爺爺奶奶,他當然想,於是,他們連夜悄悄出了門。

媽媽精神一直是恍惚的,去火車站買票時,錢包被偷走了,然後又發現爸爸工程隊的人在尋找,他們躲進了鐵路道口旁的一個小旅館。那天真冷啊,夜裏,媽媽幾乎把所有的衣物都圍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仍然凍得簌簌發抖。第二天,店老板見他們沒有錢,就委婉地將他們趕走了。爸爸在一節火車廂裏找到他們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暈過去了。

在歐潼陽心目中母親是脆弱,同時又是睿智的,包容的。這些年無論他漂泊到哪裏,母親就像是一個港灣,永遠亮著一盞溫暖的燈,等著他靠岸。

但是,對於歐陽澍來說,母親永遠都是聰明、勇敢、堅強的象征,這些年,家裏大事小情都是她老人家說了算,她一直都是那麼堅定、那麼從容,即使像現在這樣躺在病床上,也是雅致幹淨,不帶病容。此刻,歐陽夫人正坐在病床上與歐陽澍聊天。

“你和紫珊都是重情重義的好孩子,紫珊執著、聰明、善良、誠懇,這樣的女孩現在已經不多了。你們兩年的婚姻,共同的牽掛,這個緣分多難得啊!阿澍,你是不是應該把精力往你們的小家放一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