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彬一大早就去機場接歐陽澍,一見麵,就把湯姆森給他打電話讓他保管行李的事情說了,問歐陽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歐陽澍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王文斌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問道:“哎,哎,先別睡,去哪裏呀?”
歐陽澍睜開眼睛,想了想,說道:“辦公室吧。”
王文斌狡黠地一笑,踩下了油門。
白玉蘭在電腦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秦漢時期讀書筆記,選了兩本,其中一本就是漢書,將它們放入一個文件包,發給了歐陽夫人。弄好了這一切,也到了上班時間,便拿包出了門。
六月的上海正是梔子花開的季節,隱藏在綠樹叢中的潔白的花朵遠遠就能聞到沁人的香氣。白玉蘭聞到香氣,開始尋找,發現了一顆樹露出點點瑩白,便慢慢走過去。梔子花瓣比玉蘭花瓣要小些,隻是香味更加濃鬱,同樣的白,玉蘭花開得清冷,不像梔子花綠葉環繞的熱鬧與隨和。
流連了一會兒,白玉蘭略帶不舍地轉身,抬眼就看到了旁邊香樟樹下站著的人,米色休閑褲,運動鞋,白色雞心領的t恤衫,全身幹淨利落,臉型、皮膚、五官的搭配都恰到好處,整個人站在旭日中,發出暖暖光輝。
隻有一個人能有這樣的魅力:歐潼陽。
歐潼陽看到白玉蘭終於轉身,便說道:“嗨,真巧。”
“是啊,真巧。”
連小周都知道了,現在的歐潼陽,隻要一有機會路過浦東大道,總要下車在林蔭道上散步,讓車慢慢跟著他,走過兩條馬路,有時候發現有好看的,他還會停在那裏欣賞半天,不論有多麼著急的事情,風雨無阻。今天也是一樣,他正在散步,結果遠遠看到白玉蘭走過來了,他下意識躲開,藏到了路的那一側。他看到白玉蘭娉婷地走著,偶爾東張西望,還俏皮地用手在鼻子旁邊扇風,抬頭使勁嗅著什麼。看到她在梔子樹下流連,忍不住走了出來,站在香樟樹下等著她。
兩個人的沉默令氣氛有些尷尬,歐潼陽找著話題:“你這是去上班?你們上班挺早哈?”
“是的,很早。”白玉蘭覺得自己的心快跳出來了,她略微側了側身,怕對方聽到心髒跳動的咚咚聲。她悄悄將手提包有些破損的那一麵藏到裏麵,並用提包蓋住襯衫下擺處的一條沒熨開的褶皺。她不敢看他,將目光注視著旁邊的樹。
歐潼陽看著眼前這婷婷立著的怯生生的人兒,往前走了一步:“我從烏幹達回來了。你也回上海了。不辭職挺好的。”
白玉蘭抬起頭:“哦,對哦,非洲。那,那你遇到危險的事情了麼?那裏熱不熱?看到很多動物吧?坐飛機是不是很辛苦?”
歐潼陽笑了,他的笑讓周圍瞬間燦爛起來。
白玉蘭也笑了,搖了搖頭,說道:“你可以不回答。”
歐潼陽笑道:“我試試看能不能都答上來,若答得好還希望能給我打個高分,至少要給我及格吧。其實在飛機上可以躺著睡覺,不辛苦,再說我已經習慣飛來飛去了;我們到烏幹達鄰國肯尼亞,正好趕上了一撥動物大遷徙,主要是角馬,十分壯觀;烏幹達雖橫跨赤道,屬熱帶,但平均海拔一千多米,所以常年溫度20到30度,不冷不熱,氣候宜人;至於危險的事情,可以說是每天都有,也可以說是無驚無險。”
“為什麼?”
“嗬嗬,猴子會闖進來和我搶杯子喝酒,大象會突然從樹後出來,你說危險不?可是我相信他們都是無害的,所以一點兒都不可怕。怎麼樣,對我的回答還滿意麼?你看可以給多少分?”
“嗬嗬,101分吧,因為你的回答已經遠遠超出我的預期了。”
“謝謝!這是我得到的最高分了!其實100分就可以了。我接拍了一個戲,明天離開上海,……”
“誰得了100分啊?恭喜啊!喊你們都聽不到,原來是在考試。”
歐潼陽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白玉蘭與歐潼陽同時回頭,發現歐陽澍站在兩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