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站在了餐車的門口,奇怪地看著這個提到自己名字的男人。
歐陽夫人見白玉蘭來了,連忙岔開話題:“蘭丫頭,你怎麼過來了?我們這就打些菜和飯回去吃。你一定是餓壞了,我們在這裏聊天聊得忘了時間了。”
白玉蘭看了一眼麵色慘白的白玉雪,又看了看身穿格襯衫的何陛,最後對著老夫人說:“有您的電話,對方好像是歐陽先生,而且似乎很急。您看是不是給他回一個?”
歐陽夫人正想離開餐車呢,一聽白玉蘭這麼說連忙回應道:“哦,那一定是很急的事情。我們這就回去吧。何先生,告辭了。”
何陛伸出手,叫到:“請留步,請留步!能否請這位玉蘭小姐留步,我想和您聊聊。”
白玉蘭奇怪地看著他。
他連忙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白玉蘭,見白玉蘭沒有要和他聊的意思,便囑咐道:“玉蘭小姐,歡迎隨時給我打電話和我聯係,相信我可以幫到您。”
白玉蘭接過名片,微微點了點頭道謝,跟著老夫人和白玉雪一起離開了餐車。
電話是歐陽俊生打來的,歐陽夫人將電話撥了回去:“你說有急事,什麼事?……哦,我很好。……什麼?死了?……什麼時候?不會是你編來哄我的吧?……誰?……這麼巧?你懷疑……嗯……對……有可能。……好吧,等我見到人再說。你把地址和人名發給我,等到了我先去找他。……知道了,放心吧。我很好。再見。”
白廣田已經死了?歐陽夫人有些愣怔,自己到底還是來晚了,晚了半年。如果自己半年前來,說不定就能找到他,聽到他親自道歉了。而白廣田有個女兒也叫白玉蘭。難道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想起過去,歐陽夫人至今難以釋懷。
白玉雪問道:“老夫人,誰死了?”
歐陽夫人看了看白玉雪和白玉蘭,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一個舊相識。蘭丫頭快吃飯吧,再過三個多小時就到了吧!”
火車終於到了鶴鄉縣,白玉蘭的家。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白玉蘭的繼父等在出站口接他們。
白玉蘭介紹說:“歐陽夫人,這是白叔。白叔,這位是我同事的媽媽。這是白玉雪,以前去過我家,白叔有印象麼?”
玉蘭的繼父連連點頭,說道:“有印象、有印象。你高中的時候,我見過她到你們家玩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邊說邊接過他們的行李。
他們先將老夫人送到提前訂好的站前大酒店,老夫人將白玉雪留下陪她,讓白玉蘭和她繼父先回家。
白玉蘭對老夫人說明天一早就過來陪她找人。老夫人卻讓她明天先去辦理護照和港澳通行證:“不論你這次是不是和我走,有了這個證件以後,你做什麼事情也方便些不是?”
白玉蘭點頭答應了,然後和她的繼父一起離開了。
在酒店前台,歐陽夫人讓白玉雪和服務人員要求,換了一個有兩張大床的房間,並讓服務員幫她們將行李拿進了房間。
安頓好後,老夫人躺在床上,對白玉雪說道:“聽了你講的事兒,我覺得玉蘭這丫頭是個有胸襟的孩子。明知道是你做的事情,讓她委屈了這麼多年,還照顧你吃藥,哎,難為她了。”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太壞了,明知道她是委屈的,卻從沒有想過要去自首,還她清白。我總是心存僥幸,以為不會被人發現。我還拿她因為歲數小沒有被判刑來安慰自己,覺得她隻是生活過得差些,總好過讓我進監獄。我真是太自私了!”白玉雪靜靜地躺著,任眼淚順著眼角流到枕頭上。
歐陽夫人歎了口氣:“哎,也不怪你呀,你不是一直都不知道麼。是吧?你也不是個無情的人,還救了蘭丫頭一命,這也許就是你們的緣分哪,想來蘭丫頭也不會再責怪你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
白玉雪強忍了哽咽,說道:“我一直心存愧疚,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補償她這些年所受的苦。其實救她的時候沒有多想,隻是擔心她會再次受傷,就算我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那種情況下,我還是會撲過去替她擋刀的,也許這就是本能吧。打算麼,明天我想去看看塗大慶,本來我們說好都留在上海打工、掙錢,以後要在上海成家過日子的,誰知他突然不告而別,竟然回來自首了。我想勸他,讓他檢舉我,這樣他就能出來了,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膽,既還了債,玉蘭還可以出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