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沒有說話,但心裏卻真是這麼想的。她記得王文斌說過,要想解除懷疑,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總不在一起,外人慢慢也就淡忘了。那麼,兩個人不見麵,時間久了,感情就淡了,自然彼此也就忘了。
“你錯了丫頭。現在有高鐵、有飛機、有網絡,還有那個什麼人肉搜索,想找一個人沒有找不到的。我那兩個孩子我了解,他們不是那種肯輕易放棄的人,你的逃避說不定反而讓他們提高了追求的興趣。孩子,你這樣是不是有些欲擒故縱啊!”
白玉蘭突然想起歐陽澍說過,他哥哥會幫助弟弟來找她。那該怎麼辦,難道還是要和他們牽扯不清?他們就像是一陣旋風,讓自己不辨東西;他們也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與她充滿隔閡;他們更像是一幅畫,引人入勝,能夠觸及,卻永遠走不進去。和他們在一起,除了開心、驚奇,其實還有緊張,她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沒法控製,前途茫然,遠不像在家鄉的小縣城,一切都按部就班,現在就能看到老了的自己生活的樣子。
白玉蘭看著老夫人,搖著頭說道:“我沒有那麼想,真的。我不會耍心機去算計別人,也沒有善良到為了別人傷害自己,我隻是不喜歡活在失控中,不想深陷沒有一點兒把握的感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躲避都不成,我還能做什麼?總之我會盡力,問心無愧就好了!”
“我知道,你不是個壞孩子。其實,你現在能做的就是要自強自立,別再讓他們擔心你、憐惜你。我這兩個孩子,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麵,但是他們見過的女強人還是不少的,如果你成為一個堅強、獨立、自立的女孩,說不定他們反而失去了獵奇的興趣。所以,你應該去香港,邊學習邊見識,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成功的。”
白玉蘭搖了搖頭,回答道:“多謝您的好意。我會好好生活,我會自強自立的,不必去香港。”
老夫人有些急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固執!我很喜歡你,想讓你去香港陪陪我這個老太婆也不行麼?你這次把手續辦好,去香港陪我待些天,考一考,試一試,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呢。”老人緩和了一下語氣,繼續說道:“蘭丫頭,其實咱們的目標是一樣的,你想把握自己的命運,不受感情的困擾,我想讓我的兩個孩子都活的開開心心的,你不想和他們有感情上的瓜葛,我又何嚐不想他們一個能維持住自己的小家庭,一個能找到理想的結婚伴侶呢!所以,隻有去香港才能好好解決問題,你說對不對?”
白玉蘭見老太太急了,連忙安慰道:“夫人您別著急,去香港不是一天兩天,這件事情太大了,我需要回去和我媽媽好好商量一下,然後再答複您。”
至此,白玉蘭相信老夫人是真心想讓她去香港的,雖然她不能確定理由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這麼多年,白玉蘭相信了很多人,也有太多的人讓她失望,她已經不那麼容易相信別人了。但歐陽夫人的真誠,她還是能深刻體會到的,不管歐陽夫人是因為什麼原因,但她相信,那都是善意的,絕對不會坑害了自己。
白玉雪一直在包廂的門口站著,聽到裏麵徹底沒有了聲音,才端著水果走進來。
晚上,歐陽夫人看到白玉蘭打開了電腦,不禁欣慰地笑了。
餐車裏,白玉雪一邊陪著歐陽夫人吃飯,一邊繼續著她的講訴:
“那個冬天特別冷,校園裏地上的雪從10月份開始就沒有化過,我當時住校,每天都複習到很晚,準備高考。很久沒有見到塗大慶了,突然有一天他來找我,說那件事情被警察知道了,已經有很多人被抓了起來。我嚇壞了,問他怎麼辦,他說沒有人知道我,因為從來沒有拍過我的臉,讓我忘了這件事,好好學習,就當從來也沒有發生過。他說他已經被人供出來了,所以隻能去自首,他谘詢過,自首的話隻會判三年,他還讓我從此開始裝作不認識他。我讓他逃,可是他說逃跑的話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我了,他不想那麼做。他讓我等他三年,三年後如果他能順利出來,就來找我,無論我在哪裏。我哭得很慘,真心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