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還在響著,在空曠的屋子裏顯得十分刺耳。終於,白玉蘭定了定神,還是接了起來:“喂!”
“喂,你好,我是歐潼陽。你終於接電話了,謝天謝地!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一直都沒有聲音?出什麼事了麼?你現在哪裏?”
白玉蘭想起那天在燕園的尷尬,不敢輕易回答:“請問您有什麼事麼?”
歐潼陽奇怪地問:“我有什麼事!我能有什麼事?應該是我問你有什麼事吧?那天之後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媽媽都不知道你是誰,去了哪裏。我問了好幾個人,才知道了你的電話,所以我趕緊打過來,可是這麼多天,卻一直沒有人接。我沒有你的任何聯係方式,除了這個電話號碼,幸虧今天你接了,不然我的下半生就隻能天天打電話了。我還真以為你又失蹤了,再也找不到了。”
歐潼陽的話說得又快又急,白玉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心裏想,也許,真在他的麵前永遠失蹤才好。
“不說也沒有關係。幸好你今天接了電話,那,告訴我你現在哪裏,我過去接你。這是上天給我們的緣分,不能輕易放棄,你說是不是?正巧今天世博會中國館有個活動,我也要去,可以把你帶進去看看,好不好?”
世博會,是啊,白玉蘭一直想去看看的,從開館到現在,她還沒有空去看,隻是聽白玉雪說,排隊的人相當多,某個國家的展館要排一天才能進去看那麼一小會兒。如今歐潼陽帶她去,倒是個好機會,不用排隊。白玉蘭在理智與誘惑之間徘徊,原來選擇的感覺是如此讓人心煩意亂。
“活動很快要舉行了,我建議你和我們一起去,順便看看中國館,很值得一看的。告訴我你的地址,我看能否來得及接你。”
白玉蘭終於下定決心放縱自己一次,就一次。她告訴了歐潼陽公寓的地址。
放下電話,白玉蘭按了按胸口,平複一下瘋狂跳動的心髒,然後趕快去準備輕便隨意的裝束,避免走得太累。
白玉蘭給歐陽澍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想去看世博會。歐陽澍馬上答應等有空就帶她一起去。白玉蘭說讓他先忙自己的事,她今天先去逛逛。
歐陽澍說道:“好吧,公安局這裏還需要些時間,你先去吧,好好照顧自己。我這裏一好,就給你打電話,我們在世博會碰頭。”說完就撂了電話。
白玉蘭猶豫了,歐陽澍要去世博會,讓她很擔心,如果他們兄弟在世博園碰到該怎麼辦呢?所以,她又不想去了。她拿起電話撥給歐潼陽:“歐先生,我想我還是不去了,您別過來了。”
“為什麼,我已經到你們公寓的樓下了。”
電話裏傳來其他人說話的聲音,大意是鼓勵他上樓。
沒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去了。白玉蘭懷著一份僥幸心理,她希望當看完中國館的時候,歐陽澍在公安局的事情還沒有辦完,那樣,她就能離開世博園,離開歐潼陽,讓他們兄弟兩個人見不到麵。
白玉蘭有生以來第一次沒有躲避這種外來的突然的煩惱,她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電梯門開了,白玉蘭看到了歐潼陽。
歐潼陽的頭發一絲不亂,發型時尚簡潔,他的麵孔精雕細琢,目光如遠山般明朗,一身白得耀眼的西裝妥帖地穿在身上,白色的領帶配著銀色的領帶夾,隻有袖口釘帶著淺淺的金,穿一雙白色的皮鞋,整個人銀白虛幻得如同仙人,卻又真實溫暖地笑著。
見到白玉蘭,歐潼陽放心地笑了:“終於找到你了!你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神秘!希望這次你不要再突然失蹤才好。快進來吧。”
歐潼陽手扶電梯門,等白玉蘭上來,便按下了一樓的按鈕。他的手指潔淨修長,指甲經過精細的修剪,按電梯的動作幹淨利落優雅。然後站在電梯的一端,與白玉蘭的距離既不顯得疏遠,又沒有近得形成壓迫感,總之,與他一起乘電梯,白玉蘭覺得很自然,很舒服。電梯間裏有著淡淡的清香,氣味宜人。他就像冬日的暖陽,光芒籠罩著周圍的一切,讓白玉蘭覺得安寧、平靜。
“你……你是不是有其他事情要辦,所以很猶豫,不想去世博園?如果你的事情很重要,可以先辦,以後我們還有機會,我再帶你去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