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的膽子也是真大,她一聽警察這麼說,馬上衝過來,摸摸大金鏈子的鼻子,又摸了摸他的脖子,一看身上還溫乎呢,就氣的狠狠地拍了大金鏈子腦袋一下,說道:“你這裝死裝的咋這麼像呢!你可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趕緊起來吧!一會兒醫院的救護車來了,給你拉到醫院去一頓收拾,到時候你這大活人最後都給你變成死人了,你快點兒的吧!你要是現在就起來,我就讓救護車回去了,行不行啊?哎呀,你可真能忍,你太能裝了,這躺地下這麼半天,你也不嫌呼涼?”
大金鏈子讓翠華一頓揉、一頓拍的,實在是躺不住了,再說,地下是真涼啊,雖然屋裏頭有暖氣,但是畢竟是一樓,地下的涼氣還是往上串,他都覺得腰有點兒受不了了。他慢慢睜開眼睛,站了起來,摸了摸腦袋後邊的那個包,揉了揉。現在警察來了,他也不敢太作了,但還是氣哼哼地對翠花和白玉蘭說道:“你們這兩個臭娘們兒,差點要了老子的命,我跟你們沒完!警察同誌,這兩個人你可得把她們抓起來,這是謀財害命啊!我是來買襯衫兒來的,你看這襯衫兒還沒買到手呢,就、就、就一凳子把我拍的我是啥都不知道了,真的,我當時一下子就躺地下了,暈過去了,我以為死了呢,再也活不過來了呢,警察同誌你一來,你看我就活過來了,我得謝謝你呀!”
大金鏈子伸出手去,想與那個警察握手,老警察沒理他,他隻好訕訕地收了回來,“警察同誌,你不來我也不敢起來呀,我害怕呀,我要是起來了,她再給我一下子,那我可就徹底死了。你可得給我主持公道啊!”
鋼子接過去斥道:“主持什麼公道?主持什麼公道?你不想一下你自己都幹了些啥。你知道你這是上哪兒來了嗎,這是鶴鄉縣,鶴鄉縣是什麼縣你知道麼?是全省的治安文明縣。我們這兒沒有流氓,也沒有調戲婦女的人。就你這樣兒的,到我們這兒,在公共場合兒還敢去對一個女孩子動手動腳,尤其是敢惹白玉蘭,那白玉蘭是你能惹的嗎,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我們這兒的告狀專業戶,你還敢惹她?我們見了她都得躲著走,你一個外鄉人,你到這兒來還敢調戲她,你真是活膩歪了。翠花不給你這一下子,白玉蘭也饒不過你,她能把你們祖宗八代都給你搞出來,你還想美事兒呢!趕緊的,跟我上警察局做筆錄去,我看你夠不夠關拘留的條件,要是夠的話呀,你就蹲拘留兒去吧,還買襯衣呢!你們都是哪兒的?身份證都拿出來!”
大金鏈子見情況不妙,趕緊說道:“我沒說要親她,真的。我是來買衣服的,這個對待顧客,就得好好的態度,是不是?好好的來幫我選幫我挑,你看她轉身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是顧客呀,我就尋思她是賣貨的,咋見了我轉身走了,不理我呢,這態度也太差了,我就追過來問一問,我就是問一問。誰知道把我給打了,還下這麼死的手,我是上你們這兒買貨來了,你全國文明縣,也不能我問一問你,就把我一下子就削倒了吧?”
那個小個子男人趕緊過來說道:“就是啊,我們可是從大城市來的,你說我們大老遠的跑你們這兒來,那是給你們帶來經濟收入的,我們又住店又買魚吃又買衣服的,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呢?我們受了這麼重的傷,回去肯定要花藥費的呀,你們至少得給點兒補償吧?”
這時,救護車到了,停在路邊。車門一開,下來了兩個穿藍衣服的人,抬著一個擔架,一路小跑兒的就進來了,嘴裏還喊著:“傷者在哪兒?傷者在哪兒?”
翠花一見救護車進來,回頭兒就對著她丈夫喊道:“你這個死鬼呀,讓你給二姨夫打電話,告訴他別來、別來!你看來了吧!人家能白來嗎,那是要付錢的。”又轉過頭兒對大金鏈子說:“大哥,那沒辦法了,你就上擔架吧,咱們到醫院去,到時候這個錢該咋出咋出,該誰出誰出,咱們聽警察的,好不好?快上吧,快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