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雪夜啼渴旦 辜負少女春(2 / 2)

審訊她的兩個警察很凶,先是問她姓名年齡等,然後問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拍的。她聽不懂,他們就將一疊照片摔在她麵前的地上。

白玉蘭看著這些照片,從幾張正麵向上的照片中,看得出是一個女孩各種顏色的裸照,擺著各種各樣很放肆的姿勢,身上床上地上還有好多花啊水果啊什麼的,形體色調都很美,但從鏡頭注重點和那些鮮花水果插擺的地方,一下子就能看出挑逗和勾引的意味。

一個警察走過來,拿起地上的照片,在她眼前一一晃過,“怎麼樣,是不是很熟悉?這場景、這道具。知道為啥抓你了吧?”說完,還用照片拍了拍她的臉。

白玉蘭明白為什麼抓她了,他們一定是以為拍這個照片的人是自己,趕緊辯解說:“這個人不是我,我從來沒有拍過。你要相信我!”

她用腳撥拉著地上的照片,找了一下,發現沒有一張照片是有臉的,就是說,沒人有能確認這個女孩 就是她。於是,白玉蘭大聲地質問他們:“這些照片根本就沒有臉,你們憑什麼就斷定,是我拍的照片?”

沒有人回答她。那個警察將地上的照片都撿了起來,走的時候,還特意用那遝照片重重地在她頭上敲擊了一下,嘴裏罵罵咧咧:“你個小丫頭片子,嘴還挺硬,敢做不敢當了?當初拍的時候咋沒想想會有什麼後果?不拍臉,不拍臉照樣能把你找出來,還跑了你了!”說完回到審訊桌的後麵,將那遝照片摔在桌子上。

另一個警察好像是個小頭頭,脾氣更大,說話更加的咄咄逼人:“白玉蘭,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一共拍了幾次,都是什麼時間,在哪裏。還有,你一共分得了幾次贓款,每次都是多少錢,最後一次就不用說了,已經作為證據存檔了。別以為你什麼都不說就無法定你的罪,現在人證、物證都有,審你就是想給你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別給臉不要臉。你就算什麼也不說,老子照樣可以定你的罪,你信不?”

白玉蘭哭了,但她仍然清晰地辯解著:“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人證是假的,塗大慶肯定是在陷害我,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對質一下,很容易就能澄清。至於物證,沒有人臉,怎麼就能說是我呢?你們不要誣賴好人!警察也不能不講理!”

那個小頭頭生氣地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出了審訊室。另一個警察馬上跟著站了起來,走過白玉蘭身邊的時候,一腳將椅子踢翻了,嘴裏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害得我們加班!”

雙臂被手銬在後麵拷住的白玉蘭,隨著椅子摔倒了,頭重重地嗑在地上。

回到看守所,看守她的女警是她同學的媽媽,很同情她,在不違規的情況下,告訴她一些情況。原來,所謂的她的同夥塗大慶,在進公安局的當天就已經招供了,他招認在兩年前,先是脅迫,後來是利誘,讓白玉蘭和他一起參與了那個製黃、販黃組織,他們合起夥來找人設計,他負責拍攝,然後把照片交給團夥去售賣,他們參與分成。

當時國家正在從重從嚴打擊製黃、販黃犯罪,鶴鄉縣公安局僅僅用了一周時間就破了一個大案,法院、檢察院也積極配合,開放綠色通道,快判、快批,案件很快就結束了。此案被作為典型案例,省電視台來縣裏做了專門采訪,相關辦案人員得到了表彰。

白玉蘭在拘留所裏僅僅待了一周,就被放出來了,是因為還差幾天到16周歲,被判免於刑罰。可是,學校還是將她開除了。

白玉蘭的爸爸十分後悔,加上憤怒,從此酗酒,不能自拔,後來因酒後傷人被單位勸退了。

白玉蘭走上了漫漫的上訪之路,她找學校、找法院、找婦聯、找媒體,但沒有人能真正幫到她。白玉蘭還幾次到監獄去,勸說塗大慶,希望他能說出真相,但塗大慶一口咬定就是她。

五年,從16歲到21歲,一個女孩最美好的青春時光,白玉蘭都是在出門上訪,回家看書的沉悶中度過的。

歐陽澍站了起來,把白玉蘭緊緊地抱在懷裏,心疼地說道:“我知道,和我想的一樣,我知道一定是這樣的!你怎麼能……忍受這麼多的痛苦,你……你怎麼能讓我這麼心痛。好了,以後我不允許你再一個人承受了,跟著我,我要你跟著我,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讓你受苦,再也不讓你受傷害。答應我,我隻要你跟著我,別再離開,別再讓我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