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胃科病房在c座11樓,與歐陽澍所在的胸科有廊橋相通。
楊紫珊還在廊橋上,就聽到腸胃科的走廊裏鬧鬧吵吵的,等她走過去,終於安靜下來,護士、病人和病人家屬慢慢從電梯口散開。她沒有過多關注,直接走到護士站,問白玉蘭的病床號。接待的護士心不在焉,拿著手機翻來翻去看著照片。她隻好又問了一遍:“請問白玉蘭在哪個病房?”
“你找誰?是白玉蘭麼?哇,你找白玉蘭?”護士的過度反應讓楊紫珊感到奇怪,她點了點頭。
“哇,你是白玉蘭什麼人啊?是她姐姐麼?那你一定認識歐潼陽吧?!快來,我這就帶你去!”護士的態度出奇的好,臉上滿是熱情的笑。
“歐潼陽?”楊紫珊全身一震,“他在哪兒?”
護士被楊紫珊的聲音和表情嚇住了,趕緊指了指電梯:“剛,剛下去。”
楊紫珊跑過去按電梯,發現電梯剛剛下到5層,停車場在b2層,等電梯下去再上來,太慢了。她走到安全通道的樓梯開始向下跑,心裏希望那個電梯能下得慢些、再慢些。
車子快出大門的時候,歐潼陽看到了身穿粉色麻織巧雲紋毛呢麵料連衣裙的楊紫珊,雖然看不到表情,但那急切追趕的腳步,猜得出她在追趕他。
周小寶沒停車,看了看後視鏡,說道:“好像是……要停麼?”
歐潼陽歎了口氣,沉默著。
周小寶把車稍稍提了速,“來不及了,飛不回去閆娟娟會罵死我的。”
最了解歐潼陽的就是周小寶,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說什麼,既能讓歐潼陽避免陷入尷尬,又不失時機地說出恰到好處的話語,讓一切顯得含蓄而又自然。
“醫生給我看了阿澍先生的片子,一根肋骨,輕微腦震蕩,頭縫了三針,沒有血胸,沒有炎症。恢複的都挺好的。”
周小寶的聲音又適時地響了起來,把歐潼陽的思緒拉了回來,情緒明顯好了許多,“嗯,看來問題不大。以後盡量選擇在外地拍戲吧,少回上海。”
楊紫珊剛剛走進白玉蘭的病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床頭櫃上花瓶裏插著的百合花,是潔白的那種,與歐陽澍床頭櫃上掉落下來的花瓣應該是同一束。櫃子旁邊就是那把椅子,楊紫珊相信歐潼陽剛才一定就坐在那裏。她急急地奔過去,輕輕撫摸著,感受著上麵殘留的體溫。屋子裏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她也能辨別出來,這就是歐潼陽常用的淡香水。
“就是太著急了麼,要是早點兒照一定比這個照的好!都怪你,你看看,就這麼兩張,太可惜了!”白玉雪坐在病床邊拿著手機和白玉蘭抱怨著。
白玉蘭的點滴已經紮好了,眼睛半睜半閉地聽著白玉雪的抱怨,嘴角掛著寬容的笑。這時,她發現了楊紫珊。
“你,找誰?”
聽到白玉蘭的話,白玉雪趕緊轉過身來,看著表情奇怪的楊紫珊。
楊紫珊清醒了。她調整了表情,溫和地笑著,對白玉蘭說道:“你是白玉蘭吧?看你的臉色恢複的不錯,真好。我是楊紫珊,剛從歐陽那裏過來,來看看你。”邊說邊仔細打量著白玉蘭。
白玉蘭點頭致謝,問道:“歐陽總監的傷怎麼樣了?他的頭出了好多血。”
“他沒事,隻是不能動,要臥床養養肋骨。你傷在腸胃,飲食上需要格外注意,不如以後我每天給你帶些粥過來,你家不在上海,做吃的總是不方便。”楊紫珊說話柔聲細語,卻也不容置疑。
白玉雪沒有見過楊紫珊,今天看到她,想起公司裏的種種傳說,不免有些尷尬。聽到她這麼說,趕緊回絕:“不麻煩了,玉蘭有我呢。我可以在公寓裏熬好粥帶過來。”
白玉蘭也跟著說:“是啊,太麻煩了。我訂醫院餐就好。”
“不麻煩,你好好休養,我明天過來看你。”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孫曉蕊剛好進門,一見楊紫珊,馬上一臉驚喜;“歐陽夫人,您好,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您!”
楊紫珊矜持而禮貌地說了一聲“你好”,並沒有絲毫停留,就出門離開了。
白玉蘭見是孫曉蕊,連忙說了一句,“孫姐,你怎麼也來了!”
白玉雪一看到孫曉蕊,卻是滿臉的不高興,“你來的還真早,難道是想在這裏執業麼?那你應該下午來呀!”轉念一想,又笑了,“幸虧你來的晚些,要是我離開得早,還沒法和我的偶像合影了呢,哼!”
兩個人的話讓孫曉蕊從剛才不被理會的尷尬中解脫出來,她脫下那身大花風衣,裏麵是大下擺的花色誇張的針織連衣裙,整個人像隻花蝴蝶一樣飛到白玉蘭的傍邊,“你受這麼重的傷,我當然要來護理你呀,我的好妹妹!要是別人,我才懶得來呢,我還得好好養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