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沒有,他沒說謊,真…沒有。”
“寫,那就把它寫下來!”那個陰沉的男聲命令道。
歐陽澍側耳傾聽著聲音的方向。他回憶剛才進屋時掃的那一眼,桌子、椅子、電視、收音機、塑料袋和三個男人,還有兩扇門,白玉蘭應該就在其中一扇門的裏麵,於是大聲說道:“笑話,憑什麼寫?我得見到白玉蘭!隻要白玉蘭安全離開,我就寫給你們。”
兩個男人抓住他的手臂,扯掉他的眼罩,把他推到桌子前,找了一張紙和一支筆,把筆塞到他的手裏,讓他快寫。
歐陽澍那雪白的襯衫早已經被他們揉搓拉扯得滿是褶皺,西褲也失去了挺刮和光澤。他擰過頭,輪流看了看那兩扇門,沒有,白玉蘭沒有出來,他心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看來白玉蘭是凶多吉少了。
他強行掙脫出自己的手,握住一個男人的手臂,大聲喝問:“你們把白玉蘭怎麼樣了?快說!”
另一個男人上來狠狠按下了他的頭,“快寫,寫完你的小心肝就會出現了,寫慢了,她,她的血說不定就流沒了。”
歐陽澍一聽,心髒不禁劇痛,大喊一聲,忽生神力掀翻了桌子,反身一拳向身後打去。
一場實力懸殊的混戰,很快,歐陽澍就被製服了。他的頭被打破,血順著眼角溜下來,一陣眩暈使他摔倒在地上,他試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隻好就那麼栽歪著,憤怒的眼睛漲得通紅,“你們!你們!為啥要殺了她?!”
掀翻的桌子砸到了那個老大的腳,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咒罵著,一腳踢在歐陽澍的前胸,把歐陽澍踢得翻了個跟頭。他一邊脫下鞋揉腳,一邊囑咐兩個手下:“打,打到他肯寫為止!”
兩個家夥一邊踢打歐陽澍,一邊叫囂著:“讓你不寫!…讓你掀桌子!…看你寫不寫!”
歐陽澍一開始抱著頭在地上翻滾,每一腳踢在他身上都讓他的悶哼從牙縫中泄出。慢慢的沒了力氣,伏在那裏不動了。他也不想動了,即使踢在身上真的很疼,他也不想再躲避了。他的心底一片淒苦,雖然閉著眼,他還是仿佛看到趙吉娜,看到她因為自己而跳樓放棄10年的生命;看到囡囡因為他的猜忌而夭折;如今,白玉蘭,一個那麼鮮活的生命,也是因為他而命喪黃泉。他搞不懂自己為啥還苟延殘喘,身體的疼痛反而讓心裏好過了許多,這是快要解脫的感覺麼?那麼,幹脆打死我好了!
那個老大一遍遍問,見歐陽澍滿臉是血,閉著眼睛,臉上竟是嘲諷的笑,終於紅了眼睛,凶殘的本性徹底暴露出來,舉起一把厚重的木椅向歐陽澍的頭上砸了下去。
“住手!不要!”
白玉蘭從裏麵的屋子出來了,用手捂著肚子,佝僂著腰蹣跚地半走半爬撲到歐陽澍的身上,以身遮擋住他。歐陽澍遲疑地轉過頭,看著她:“你,你竟然,還活著!”
“活著,我們都活著!”
“你不是已經跑了,怎麼…”其中一個歹徒指著白玉蘭,翻著眼睛。
那個老大見白玉蘭出來,大喜過望,說道:“這回好了,你看到人兒了,趕快寫吧!寫了我就把她放了,把你們倆都放了!”
“不能寫!”白玉蘭堅定地對歐陽澍說。轉回頭去,衝著那個老大吼道:“你們這幫敗類,趕快把我們放了!自首吧,說不定還有條生路,要不然,…”
“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條!”說話的是白朗,跟在他身後的有秦律師、斌子和小劉。
從沒覺得穿皮夾克的白朗這麼英俊、這麼帥,如天神一般!歐陽澍和白玉蘭來不及表達他們的感謝,雙雙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