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樣的戰場上一路走來,彼阿在戰鬥上跟無寧的人相比絕不遜色。
更何況後來為了不當王,又為了守護均衡,彼阿何止揮刀殺天使,犯了錯的惡魔不曉得有多少也死在他手裏,連同被那些惡魔護著的君上們一起。
彼阿殺出一條血路的殺到千戰有王,還一路殺去了非鼎。
從未放下過手上的軍刀,從來沒有敗過,彼阿靠的不是天份,而是曾經日複一日恍如永無止盡的殺戮,已經把戰鬥刻進他的骨子裏。
縱使是客場作戰,曾經在非鼎的經曆,也讓惡魔彼阿習慣此時受到的限製,且總能想到辦法去鑽世界規則的漏洞,讓自己的實力足以好好發揮出來。
“再說一次,把我家君上,還給我。”惡魔彼阿做最後通告。
連能力跟彼阿相近的離佐都攔不住他,好像真拿他沒有辦法?
“有些虧欠,隻想還給我們欠債的那個人。”
深淵從高空落下來,即使一身狼狽、多處見血,卻平靜的過份。
有深淵擋在前,白嵌跟離佐急忙往後退,組成第二道防線。
至於古樹已經沒空理他們的專注看著呼吸微弱輕淺的小植物人幼崽,被本體巨樹樹根擦過的小小身體上,異樣的瘀青十分刺眼布滿胸腹跟雙肩。
顫抖著手,古樹腦子一空,完全沒力氣注意後麵又打起來的那幾個。
反正現在有深淵在,又沒有自己礙手礙腳,更有離佐、白嵌和定軍做輔助,他應該是能趁這個時候,好好處理濟新身上的傷。
努力深呼吸再深呼吸,古樹從有意識到現在,不曾這麼心驚膽顫過。
過去不是沒有遇過值得信任、重視的引導者,隻是濟新和他們都不同。
身為最厭惡血的仁獸麒麟,卻被他們用獻祭方式強行轉換身體,濟新光是存在於無寧每多一秒,就是古樹跟深淵不斷犯下的錯再多一分。
可是,知道錯了,最後在濟新死前,他們依然準備要繼續犯錯。
再一次的獻祭失敗,或許是好事也不一定?因為濟新再不用忍受下去。
問題是,當時他們來不及好好送濟新離開,更在他離開時,為了掩飾獻祭失敗受到的傷害,古樹跟深淵正躲著不去見他,結果,連帶讓白夢的王位不穩,怎麼想,他們虧欠濟新的都太多,多到不允許濟新又一次在無寧死去。
古樹一手按住濟新起伏微弱的胸口,一手按在地上。
被血肉滋養的十分肥沃的大地,被他抽取著能量,一點一點的修補濟新的身體,小植物人幼崽沒有成年植物人那麼耐打、抗傷,不,或者說,植物人一貫是被砍下手腳什麼的,算不上大傷,而身體大麵積瘀青就不同了。
植物人靠著腳的根部吸取營養、水份,當然,想靠嘴吃也行,可是不管從哪裏吃,都需要經過皮膚表層將這些液體運送到身體各處。
所以一旦大麵積瘀青,代表身體所需營養、水份被隔阻,對於成年的植物人來說,頂多是難受了點,對體型小的植物人幼崽來說,那叫一隻腳跨在鬼門關上,隨時有可能讓幼崽因為營養失衡或脫水而亡。
不是植物就耐旱、耐饑,幼崽沒有那麼堅強。
更別說濟新身上還有多處撞擊造成的內部傷害,可能內髒受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