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吵了沒結果,頂多是相看兩相厭的離對方遠遠,也不會真的動手。
要是真動上手,後果不是被管家爺爺吊起來抽,肯定是被古樹或深淵帶出去“愛的教育”,包括白夢、白嵌、無拘跟定軍也一樣,沒有幼崽可以違背。
如果管教一次不改、兩次不聽,到了第三次,那個幼崽會被強行弄到隱之神庭去做侍者,從此再不會跟他們有所交集。
這樣的事發生過一次,幼崽們才會以之為戒,明白這個底線不能逾越。
白夢勸了沒用,離佐一而再的請求,讓定軍明白自己有多招人恨。
他不記得的事,他的記憶停頓在許多年前的某個夜晚,而且還很混亂。
一次次的被殺,因為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裏,對方已經渡過千年之久。
明明是一起長大、一起奮戰,為什麼他忽然就從別人的生命裏消失?
在這一刻,定軍難得陷入自我質疑,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有什麼原因,逼他非得拋下一切,偷偷去做事呢?
不相信白夢,好歹也要相信白嵌,再不然覷知、離佐、覓訊這幾個常跟著白夢的侍從也行,或者被管家爺爺指派要跟著他的星雷、吞時……啊,相融是好在當時沒有通知嗎?至於無拘,要是有無拘在,他的能力用在逃跑上是沒有人能攔的下,要是有無拘跟著,想必至少能保證白夢不會被迫扛著殺害他的罪名。
誰都不信任,那時候的自己是憑什麼這樣想?定軍真的迷茫了。
王獸世界,祈殿深處,獨屬於王的寢殿內。
暖暖的陽光從窗口灑入,連地麵鋪著的木板也曬的暖洋洋。
懶懶的打了個滾,一隻巨大的黃金獅子四隻癱平在地上,把自己弄的像一片地毯,極沒有形象,巨大的獅首呼嚕嚕的像在抱怨什麼的低聲嘟嚷。
想過N種方法,黃金獅子還是找不到偷偷溜走的可能性。
金李不在家,整個王獸托付給它,真是一種超討厭的感覺。
即使它什麼都不用做,裝飾意義大於實際用處,它還是很不高興,更討厭的是,明明想去引導者身邊,卻得被迫留下、不能離開。
好想逃跑……可是萬一被金李發現,恐怕它的下場好不了,被當眾打屁股什麼的,絕對不要,那樣的黑曆史是絕對不能重現的!
黃金獅子哀聲歎氣的在地上翻過一個滾。
突然,它抬起頭,像聽見什麼,然後再翻一個滾的伸出右前爪,揮了揮。
啪的一聲,一道木門降臨在它剛剛讓出的位置上,接著是敲門聲響起。
不待答覆,木門被向內拉開後,門裏的人卻沒有走出來。
倚在門上的是一位青年,式樣略老的古式黑色銀邊衣袍,顯得極為端莊冷肅,可是青年不言不語靜靜佇立的姿態,卻給人一種埋伏在陰暗中吐舌等待的毒蛇感受,像是一個不好,便會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和先前當上王時,恢複原來身體的十來歲少年體型大不同的模樣,彷佛下定決心,放棄一個優勢、一個退路的同時,也要得回原本就屬於他的權勢。
嚴格說來,現在的非眠比之前的禾忍更讓黃金獅子看得順眼。
會成長的,肯定比隻會原地踏步的來得更好。
畢竟是跟自己的引導者搭擋做雙王,要是這家夥太差勁,自己的引導者就會被拖累的越忙,那怎麼可以,所以非眠能成長起來,挺好。
黃金獅子不明白的是,這家夥幹嘛要求跨界過來跟自己麵談?
“陸仁在非鼎失蹤了,暫時找不到下落。”非眠仍站在門裏,他們隔著一道跨界的門,在自己的世界和另一位世界之王對話。
一道門的距離,卻是不同的世界,這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可惜兩位世界之王心裏重視的是別的事,非眠說的平淡,黃金獅子話剛聽到“陸仁失蹤”已經從地上跳起來,不再是曬太陽的懶散姿態,甚至不掩驚怒。
“呼嚕嚕!”黃金獅子咆哮著,怎麼會在非鼎把人弄丟了?還是引導者交情極好的陸仁,更扯的是,居然下落不明、找不到!
“陸仁的事……再過一陣子會有結果,短時間內世界規則不允許我查閱。”
非眠調查時明明翻到罪惡城哪個組織把人劫過去,經手的還是非翼,沒想到再之後的事,世界規則隻讓他知道陸仁被轉手,然後拒絕給反應。
好吧,經過小紅的事,非眠能猜到,每當世界規則在裝死,肯定是跟先前被列羅大哥製定的規則有關,大概是牽扯到列羅大哥的某些下屬?
知道人究竟在誰手上,會不會有危險之後,非眠自然能猜到為什麼陸仁會再度被轉手,肯定是為了把陸仁放回來,讓自己“順利”離開非鼎。
事關印暄的身體,陸仁即使隱瞞這點不說,光是他的身份,少女魔王的至交和最後的煞車器,曾被少女魔王肆虐過的非鼎,又怎麼敢強留陸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