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被他吼的呆了呆,勉強鎮靜下來的抬手指著床上睡著的人。
“檢查時,會有……惡魔先生說是類似‘電流’的東西,會在身體裏穿行,所以雖然檢查時間短,病人仍會有些許不適,我才會拍著尾巴數數,用聲音穩定病人的心神,不讓病人受到太大刺激,可是,睡著了。”
連他也想不明白,這種狀態怎麼能睡的著?
惡魔先生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儀器,為了教會他們使用,他們平時是把自己或朋友輪流放在儀器上彼此檢查,所以被檢查者會有什麼感受,是了若指掌的,安也用過這個儀器,疼是一會兒,沒有多久,偶爾也不會疼,僅僅是像被針輕輕刺了一下,據說那是身體好的緣故,反應最小。
可是,像床上這位完全沒反應,直接睡著的,偏偏又是身體虛弱,需要療養、需要治療,更是前不久才昏厥過去的,這就完全不可能了!
“你、你在這裏看著,我去喊人。”安是人魚裏醫藥護理、治療能力和使用治療儀器三方麵全能的多麵手,但不是其中幾樣最強的,他決定將這三方麵比他強的人全拉一個過來,病人是最重要的。
安說完話,沒理會甲殼型生物有什麼話說,魚尾一甩,已經在地上滑了出去,為了便利人魚移動,處於地下的死庭用來建造地板的石材特殊,容易聚集水氣,所以如有需要,人魚可以輕鬆的在路上滑移行動。
定軍剛回過身,就看到人魚尾巴甩甩,快速衝了出去,背影消失在門外。
而一邊的儀器閃爍著光亮,似乎仍在操作中。
現在是要把儀器停了呢?還是等檢查結果出來?究竟該不該繼續檢查?聽人魚突然跑出去時說的話,檢查時管家爺爺不應該睡著的?這是儀器出問題?或者是管家爺爺身體出問題?要不然是被儀器刺激的?
定軍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他到底該做什麼才好?
這一刻,他多少理解了,獨自守著、看著管家爺爺離世的白嵌,為什麼到後來會性情扭曲,把白夢看成全部,然後恨自己恨到發狂。
最重要的那個人的死去,有時會徹底改變一個人的信念與做事手法。
白嵌偏激了,原來不能說他不夠堅強,而是他寧願徹底改變。
定軍定下心來,重新思考了一遍人魚安的話,再瞧瞧在儀器檢查中依然昏睡如故的管家爺爺,又想想管家爺爺昏睡前後的事,忽然有個不好的聯想。
他跟惡魔彼阿到了海妖跟人魚的聚集地後,不曾回去,卻聽說過,管家爺爺被打暈關在密室一整天的事,天使亞納還很後悔自己忘記分寸的去撲他家閣下,結果閣下的背被他撲到床上撞出瘀青,這些全是他在作飯時說的。
天使亞納跟他說這些,是希望他約束無寧的活寶們,尤其是一隻八爪章魚觸手怪的無拘,不要隨便亂撲管家爺爺,他老人家現在真的是“身嬌體弱”,和當初在無寧時的植物人老者身體不能比。
是啊,在不擇手段想要高強武力的無寧,能活到成為植物人老者,身體絕對修練到非同小可的堅硬,恐怕不是普通水族人能破防的,尤其又擁有“濟渡新生”的能力,管家爺爺當時隨便讓幼崽們撲,是從沒出過事的。
如今不行了,定軍為此也好好警告過那群活寶。
話說回來,管家爺爺在秘室裏的那一天,似乎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