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繼續說?”蜃始直等到深淵點頭,才開始往下說。
“古樹被刺殺的前後,有人看見議會的人出現在王城裏,自從水母王白夢離開無寧,屬於他的王城空了很長一段時間,不想跟隨白夢離開的植物人甚至一一搬到了議會的區域居住,偏偏就是在這種狀況下,議會的人去了王城。”
不論是議會覺得王城的空間較大,想要占據那裏,提前去探勘;或者想去王城裏找王離開時來不及帶走的某樣物品;還是趁王城裏杳無人煙,到那裏私下商討大事,全是有可能的,就不知道哪一種才是真相。
但是,不管哪一種都好,怕的是沒有人動手,而不是出手的人太多。
深淵靜靜的聽著,沒有出口打擾,雖然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魚在這時候,等蜃始一說完,忍不住想說一件事。
“我跟著蜃始旁聽時,隱隱約約有聽說話的人身旁某人說到一個名字,隻是再追問時,沒有人承認有說,似乎他們起先不確定究竟是不是看到那個人,才會在聽人提起這件事時,不小心脫口而出,並沒有經過證實。”
“可我認為他們自己都不相信,代表看錯的機率更大。”蜃始主張略過這件事,再說,“我後來又問了不少植物人,他們都說沒見過那個人去王城。”
“是誰?”深淵一向是寧可殺錯,絕不放過。
魚搶在蜃始製止前,一定要說出來。
“議會的次席議長,他身邊有個愛用的秘書,據說是那個秘書。”
“我們初次聽聞時,是有人刻意躲著說出來的,既查不到究竟是誰說的,後麵針對那個人詢問時,又沒有人表示知情,你為什麼認定他有問題?”
蜃始不明白,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發現魚是實事求是的人。
“因為名字很熟悉,在跟海妖、人魚相處時,有聽誰提起過一、兩次,記得是一個叫無拘的海妖每次被其他人為難的啞口無言時,十次裏總有兩、三次會忍不住嘟嚷著說到的名字,記得是叫──相融。”
“什麼!”深淵忽然跳起身,差點連桌子一起撞翻。
怎麼會呢?相融從幼崽時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直到跟隨白夢離開,什麼時候相融偷偷回了無寧,還成為什麼議會次席議長的秘書?不,不對,等下,好像想錯了,在無寧相近的能力容易擁有相似或完全一樣的名字。
隻是,白夢身邊的相融,議會次席議長身邊的相融,好像記憶裏還記得的,曾經知道有誰身邊,同樣有一個相融,是誰呢?
“冤離。”列羅突然提起前任暴君,又將老管家喊過來,“冤離是不是去七水了?因為之前我們大量支援一心跟二用各種特殊功能的靈魂傀儡,終於逼什麼也不想做的冤離開始行動了?”
深淵疑惑的望著列羅驟然激動起來,和老管家沉穩依舊的輕輕頷首。
“這次跟一心、二用一起過來的是侵蝕,我們關係不錯,在幫他們三個換上靈魂傀儡的空檔,我聽他說起,他跟相融睽違多年後,再度搭擋,還要用上和靈魂傀儡功能相近的‘寄身道具’,說好會幫我向相融要一個,讚助研究。”
是了,深淵終於記起來,推翻暴政到最後,他見過一次和侵蝕一起護著冤離離開的相融,當時留下些許的印象,十分淺淡的,並不深刻,僅是因為相融的能力和他看著長大的幼崽相融的能力,幾乎一模一樣才會注意。
不過兩個相融的長相和身邊環繞的植物葉子、藤蔓顏色跟種類有差異,所以沒有當一回事,簡直是過眼即忘的程度。
倘若不是他們的名字、能力一樣,深淵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可是現在,接二連三有名叫相融的人出現,似乎彰顯一切並不單純?
七水某處的海域上方,底下是冰涼流動的海水,上方是溫熱的陽光。
曾經是水族人,喜歡近水是天性,如今是植物人,海水變成劇毒。
一道水流撐著一個由木板拚成的小船,離水麵遠遠,離太陽好近。
仰躺在半空中的小船上,任由底下水流將小船帶的浮浮沉沉。
穿著黑色袍服的人影,血色領口因為躺下的關係,向上遮住大半張臉。
“冤離,你還在這裏?我以為你跟一心、二用他們會合了。”
雪鶚拍著小小羽翼從天而降,落到船的另一邊。
幸好船並不小,除了躺平的他,頭部往前還留個足以落坐的位置。
反倒是白嵌受到了不少打擊?像在自責他伴隨著王渡過上千年時光,居然一點根苗都沒有發現,甚至有人提醒了,他仍想不出相關線索。
想來也是,白夢成王的根基被二用挖空的差不多,白嵌忙著收拾爛攤子,忙著強行接受將軍離開後的權力跟義務,早夠他忙到昏頭。
更別說白夢跟當初的他一樣,會被不斷的刺殺,再加上侵蝕也會三不五時去刺激一下白夢跟白嵌,想必王城因此是根本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