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王位之爭(2 / 2)

彼阿罵到這裏還不解氣,飛低之後,用腳惡狠狠的踩了踩魚的肩膀。

被踩進海水裏撲騰的魚,絲毫沒有受到傷害,冰冷的海水倒是讓他發熱的腦袋降溫,仔細一想惡魔的發言,隱隱約約的竟有種認同在滋生。

為自己打造立足之地,而不是繼續沉默的做認為是對的事嗎?

是啊、是啊,要是像自己這樣能夠認同的魚人增加了,海妖被追捕的次數自然會降低,慢慢的,理解的人越來越多,人魚跟海妖會得到他們重新的定位。

“原來我以前,真的做錯了。”魚呐呐的浮出水麵,呆呆仰首自嘲。

彼阿停住踩他的舉動,審查般的打量一會兒,確定魚是真的想通了。

“不要以為打造立足之地很簡單,海妖本身……辦不到。”

惡魔殘酷的吐出事實,他並不是惡意打擊,而是海妖真的接受度太低,不,不能這麼說,而是,海妖有被人厭惡、被人誤解的心理準備,卻沒有示弱的勇氣,話說,什麼時候示弱可以用勇氣來形容?

當然是,明白了什麼才是最重要、最無法舍棄的那時候!

如同惡魔彼阿找到了一位君上叫印暄,從此賣萌、耍賴、示弱無壓力。

真正重要的是什麼?取舍是一位王即位後第一件要麵對的事。

而如果取舍這件事不需要麵對,彷佛憑空跳過了一個門檻,少接受一個考驗,往後遇到更需要抉擇的事,容易選錯方向。

比如現在,蜃始以往聽說過的、見證過的暗箭非眠,明明是一個可以臉上笑得純真無害,背地裏捅刀精準的可怕存在,在趨吉避凶、審時度勢上,幾乎是無人可及,據說凡他出場進行的談判,總是穩賺不賠的。

結果,這麼一個強者,居然蠢的用威脅、警告來作為談判手段?

先不說什麼可能是為了分擔怒氣,不讓印暄死死盯住那位軍長不放的可能性,雖然這種可能極高,問題是,那是印暄啊,他手上抓著人質啊,正在暴怒的邊緣啊,即將舉起屠刀行凶了啊,這種情況下挑釁?腦殘了吧!

忍無可忍的蜃始,看著呆呆被自己拖著的非眠一整個茫然,就更火大。

“威脅什麼的,是用來挑釁、點燃怒火的工具,你難道不懂嗎?”

蜃始無力的甩開非眠,頹喪的用手扒扒兜帽下的亂發。

“我是……一時間忘記了。”非眠是說真的。

“不是忘記吧?是養成了獨裁的習性,說話上很難始終保持客氣。”

突然從廚房外探頭進來的雪鶚,邪佞的雙眼裏夾雜著鄙夷。

非眠被噎的無話可話,雪鶚就差直接說他習慣對印暄頤指氣使,雖然他可以保證絕對沒有這回事,他對印暄確實很尊重的,畢竟是從軍事係統升上去的,有個厭眠軍長壓在上麵好多年,這種上下關係的尊重,他一直牢記著。

隻是,印暄人太好了,於是有些時候一不小心會在說話時比較放縱。

更別提他剛剛被印暄身上狂飆不息的殺意駭住了,腦子有些不聽使喚。

“真糟糕,我明明是被酒友罵來道歉的。”非眠仰頭長歎口氣。

“話說,雪鶚你怎麼來了?”蜃始探頭向廚房外的走廊,天色尚未大亮,難不成今天大家會起很早?連雪鶚這個最晚吃早餐的人都這麼早摸進廚房?

“是被殺意引來的,非常誇張的純粹冰冷。”

雪鶚被殺意驚醒後,第一反應是去看應該睡在他附近的小小島魚,驚覺它的失蹤,還來不及慌張失措,就發現它的位置和殺氣的起源點重合,嚇得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廚房外,卻被廚房裏的對話給止住了腳步。

他是真的不希望軍長死在這裏、死在印暄手上,所以不能進去打擾非眠的長篇大論,沒想到那些危言聳聽真的派上用場,居然讓印暄選擇退後一步,要說真是引導者的執念在作祟嗎?一提到七水的王尚未即位,印暄就讓步了。

雪鶚看著那樣的印暄,實在很難不感激,居然為自己想這麼多。

尤其是印暄捧著小小島魚出來後,向他看來的帶有歉意的一眼。

雪鶚知道印暄會覺得抱歉,是因為讓這些麻煩事在七水世界發生,不過他並不在意,事實上從心結解開之後,他變得更有餘裕的來看待一切,是種新體驗。

目送印暄捧著小小島魚離開,再看著裏頭一臉震憾呆滯的非眠,實在有種衝動,想要進去和他說些話,當然最想說的莫過於兩個字──活該。

“被印暄寵太久,寵到你腦袋壞掉了嗎?非眠,你以為成為王就一切到此為止?不是的,看看人家少女魔王花同樣的時間,不過七、八年,她將千戰世界徹底的掌握在手,連大殺器彼阿都能放到別的世界去,你看她有多輕鬆!非鼎世界積息難改,讓你很頭大吧?要不是有印暄在你背後不斷犧牲付出,按你做事的方法,恐怕‘滅世’遲早會被你預定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