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你真的這樣想嗎?”寧小葵臉色發白地問道。
“生活在這種黑暗彷徨的日子我每時每刻恐懼至極,也許隻有真正擁有你,我才會覺著,我還活著,我還有未來……”妖孽眼淚肆虐,抱得越發緊,“不要拒絕我,我求你……”
說著,不等寧小葵說話,他用力扯開寧小葵的肩甲的衣衫,一口咬在了她裸露的肌膚上。
既然已經承諾與他一生一世,那麼身體的給予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必要的義務,寧小葵閉上眼,僵硬地承受,心中卻是莫名的一片悲涼。
妖孽十分溫柔體貼,技巧也很豐富,但身體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排斥與不接納,在原本應該是兩性結合的最美好繾綣的過程中,寧小葵唯一的感覺卻是疼痛,尖銳的疼痛,麻木的疼痛,屈辱的疼痛……
索求無度……
在疼痛和身體深處那惡心的沉淪雙重滋味的交織下,寧小葵悲哀地覺著自己就是一件獻於神壇的祭品,神聖,卻又那般悲壯和毀滅。
……
饜足的男人沉沉睡去,寧小葵木然下床,赤足行走在靜寂如水的月色中,靈魂蕭瑟如風。
她一遍一遍問著自己,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了,妖孽是她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她選擇了他絕不反悔,可為什麼,這樣的肌膚之親,她會如此的悲屈若死。
驀地,一股急至而來的疼痛像一隻巨獸狠狠咬了她一口,她一下跪倒在地。
沙沙……有腳步聲來了。
寧小葵一抬頭,就看見了姬嵐衣明亮而柔情悱惻的眸。
她的臉唰然白了。
姬嵐衣的心猛烈顫動一下,月色下,那張比月光還要慘白三分的臉就那麼帶著驚慌與羞恥綻落在他眼中。
下一秒,那道身影落荒而逃。
他追上去,用力抱住她,在胴體的貼合中,他忽然聞到了來自寧小葵身上一抹殘留著的,淡淡的,男人****味道,他整個似被抽了一鞭子,一下鬆了手,“你們……”
“我們剛才在一起了……”寧小葵身子顫抖如怵,咬牙道。
一字便如一把無情捅入心肺的利刃,姬嵐衣眼前一黑,整個人五內俱焚。
他大口大口喘息,像瀕臨窒息的魚一般,張了幾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寧小葵不敢回頭,更不敢看他此時的表情,眼淚在此時瘋狂地肆流,嘶聲大叫道:“你還不走嗎?你還想自取其辱到什麼時候?”
“啊——”姬嵐衣痛徹心扉的大叫一聲,轉身狂奔而走。
寧小葵撲通一下跪跌在地,渾身撒糠般抖,那痛已竄至四肢百骸去,她大汗淋漓,如死過去一般。
在恍惚間,有人抱起了她,寧小葵勉力睜眼,看到了妖孽那張豔若桃李的臉。
他親吻她的鬢發,柔聲安慰,“別怕,是你體內的元嬰紫丹破開遊走你的血脈才會如此痛苦,忍一忍就過去了。”
她突覺不對,妖孽如何知道她體內有元嬰紫丹?但想開口問,意識卻一下迷糊過去。
昏迷中她依然覺著那痛如同一隻猛獸在她體內撕咬,直到渾身咬了個遍後,忽然一切趨於平靜。但巨大的虛脫無法使她蘇醒,她沉沉睡去。
又是疼將她黑甜的睡夢中喚醒。那是針紮在背部的刺痛,一針一針針針刺入她的神經。
她倏然睜眼,突兀地映入眼簾的竟是一人之高的青銅之鏡。那鏡中的景象隻看一眼便令她全身顫栗。
她上身****趴在床上。長發披散,一具妖豔的胴體如水妖般騎坐在她腰上,三寸長的銀針飛速在她背心上遊走,一副血色的圖案在燈光下詭異而瑰麗。
覺察到她的蘇醒,那長發掩映的絕世魅顏如蛇般靠近她的臉龐,與她同框在鏡中,灼熱曖昧的氣息噴灑她的耳廓,“這幽冥聖宮的地圖漂不漂亮?”
血液就這樣一下凝固住,原來這副圖竟是幽冥聖宮的地圖!可是妖孽怎麼知道,並用飛針描繪?不,不,他不是妖孽,他隻是頂著妖孽臉的妖魔!這妖魔是誰,是誰?!
“你是誰?”寧小葵聽見自己沙啞恐懼的聲音在問他,“你不是妖孽!”
“嗬嗬……”妖孽詭譎地笑了起來,妖冶著動作去撕他臉上的人皮。
寧小葵喑啞地叫了一聲,這畫麵如同聊齋中的畫皮,這人皮麵具一撕,下麵是不是白骨森森的骷髏?
但是那張臉光滑水嫩得沒有一絲兒戴著麵具的痕跡,妖孽惡作劇地吃吃輕笑,“別怕,我這張臉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