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本想跟月小妞死一起,可惡,被那廝搶了去,喂,你們有主意嗎,這樣死太冤了。” 馬寧黑頭土臉地叫道。
“咳咳……沒主意,隻能等死。”阿乙淡淡地道。
“啊呸,你少說喪氣話。小侯爺,我們真不能死在這,月小妞被那廝擄去,肯定沒個好下場。”馬寧急道。
卻見小侯爺牙咬得格格響,利用被吊著桅杆上的優勢,雙腳先將身子用力蹬出去,然後借力用他能動的額頭,用肩膀,用身體,一下一下猛烈砸撞著桅杆。
鮮血迸流在額頭,慘烈到觸目驚心,終於,桅杆斷裂,倒塌下來。而倒塌的方向正是船傾斜的方向,隻聽轟然一聲響,船艙被砸出一個洞,船也隨之翻沉下水。
溫涼的河水瞬間吞噬三人。
小侯爺雖未被扣在船下,雖已從斷了的船桅中脫身,奈何被綁的是鐵鏈,無論他如何掙紮,也掙脫不了。
無奈之下,他隻身纏住船桅,不讓自己身子下沉。見那被翻的船底,心急如焚。 無論如何,那兩個人是為了救月離華而來,怎能讓他們死。
就在生死關頭,一船如箭一般駛來,還未達到沉船,便有人快速跳入水中,潛了下去。
“月離華可在船底?”說話間,那小船已至小侯爺身邊。一人提燈臨風而立,風華高妙。那斜飛入鬢的眉,那狹長邪魅的眸,蕩漾在半明半昧水波間,越發妖氣流魅不似世間真人。
大祭司!
“借把刀來!”小侯爺沉聲道。
“我問你月離華可在船底?”大祭司眸子一沉,一字一字道。
“你給我把刀我就告訴你。”
大祭司眸子微眯,手一動,一把匕首從廣袖中飛出。
小侯爺伸手接住,一下斬斷了手腳的鏈子,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不見了。
大祭司吃了個癟,眸中冷光一閃。
這時,侍從救了人嘩然出了水麵。
那被之人一出水,便劇烈咳嗽,幾欲咳出血來。
月光與朦朧的燈光混沌下,一張孤光瑩冷的臉,白得如同鬼魅。
心似驟然見鬼一般,大祭司瞳孔猛地團緊,眸光直射向那張臉。
與此同時,那人抬起頭來,眸光與他相接,一霎時,電光石閃,雙方身軀堪堪一震。
但震得一震,大祭司瞬間已波瀾不驚,勾唇冷笑道:“你便是她帶回來的那個男人,顏色不錯,是她的癖好。”
“不敢,怎如大祭司你妖媚無雙!”阿乙直直盯著他,含笑道。
大祭司挑眉正待說話,嘩然,又一人出水,自然是馬寧。
“咳咳……她不在船底,那個鬼麵的男人將他帶走了。”馬寧一出水便急迫道。
啪——長袖一舞,馬寧臉上挨了一記耳光,大祭司冷叱道:“你辦事居然如此蠢昧起來。”
“是,這回我錯了,回去你怎麼責罰我都可以,但請你馬上去救月離華。那個男人中了月離華血液之毒,我怕他一時發狂,會害了她的性命。”馬寧急切道。
大祭司霍然上下將他刮了一眼,“我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對她如此關心?”
“她說,從今晚開始,我是她的朋友。”馬寧雙眸湛湛,一字一頓道。
“朋友?嗬嗬……”大祭司忽然妖魅笑起,眸光如刀直刺馬寧,“好,既如此,你給我去追她回來,追不回來,你提頭來見!”
“好。”馬寧認真點頭,言畢,縱身躍入水中,亦消失不見。
“你呢,你何處何從?”大祭司轉首,對著濕淋淋如條魚一樣躺在船艙內的阿乙,淡淡道。
“我回宮。我等她回來。”阿乙淺淺一笑道。
寧小葵從昏迷中醒來。
昏暗的屋子裏,一燈如豆,鬼麵披頭散發在地上打坐,麵色煞白,身上大汗淋漓,濕淋淋的如剛撈上來的魚。
寧小葵動了動身軀,發現手腳都被鐵鏈鎖住了。
打量一下屋子,發現這屋子如同地窖密室一般,昏暗不堪,沒有窗戶,亦沒有床,狹小隻如兩人能堪堪轉身。
“這是什麼地方?”寧小葵忍不住問道。
“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鬼麵鬼眼幽然撩了她一眼,道。說話聲息疲倦,顯然為自己逼毒耗費了不少元氣。
“你好長的命,還沒死。”寧小葵冷冷道。
“你最好祈禱我活得長久點,因為,我死了,我定會叫你陪葬。”鬼麵冷笑道著,眸眼幽深如冥洞,寒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