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的,涼涼的,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從腳底竄向背脊,又從背脊竄進大腦,一種不對勁充斥心頭。
這女人怎會認識他,怎會知道此時此刻他在這裏,為什麼要將一盆髒水撲他頭上?寧小葵不是笨人,如此拙劣的演技她怎會瞧不出來?居然還順水推舟幫著這女人說話,臨了還悲悲切切罵自己負了她,這根本不是她的風格。若自己真負了她,以她的個性那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
一把揪起了地上的女子,小侯爺眸光如刀,一下一下刮女子臉上的肌膚。
“負心漢,你有本事殺了我們母子兩個,那就死無對證。”女子嘴巴依然惡毒。
隨著她張動的嘴,小侯爺忽然發現那細膩的胭脂花粉下掩飾不住的青色的胡子渣。
他一陣惡心,猛然去抓女子的胸。
那女子一個驚慌,急掩向胸口。然而已經晚了,隻聽刺啦一聲,衣襟破裂,吧唧,一個蘋果掉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個。
“姑娘,你的胸掉了。”小侯爺背手長身玉立,笑得白梅如雪,不染纖塵。
“哈哈……”人群中剛才還在指指點點非議小侯爺,一瞬間,下巴差點掉下來,從落地的蘋果瞧到姑娘平平的胸,呆了一呆,忽然齊都了然地爆發出一陣哄笑。
“原來是個帶把的,哈哈,逗死了,長得還挺俏,怪不得雌雄難辨,不去小倌館侍弄客人當真是可惜了……”有齷齪之人骨頭輕地開起葷色玩笑,“哈哈……”男人們越發笑得恣意放肆。
陡然間,一道殺氣隼利的目光如刀劍般掃來,眾人如被催眠一般,笑聲戛然而斷,麵部肌肉不受控製的抖動起來。這什麼眼神啊,太要人命了。呼啦一下,觀眾席撤了一大半。
“馬寧?”小侯爺勾唇,笑若高雅,襯著那一身月白色袍子越發高貴清鬱,霎那間讓人高山仰止。
“不錯,正是小爺。”“女子”一把撕扯掉上衣,露出一身完美的肌肉,白牙森森一笑,道。
“堂堂中尉軍統領不做做起了苦情戲的小女子,嗬嗬,馬統領,你的節操可掉了一地啊!”小侯爺譏諷道。
“嘿嘿,”馬寧將扯下的衣裳抹幹淨臉上胭脂,露出清亮的本臉,又扯掉頭上的山花,披散青絲,他本來長得清俊,如此越發顯得眉目清雅,風神俊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侯爺說話可越來越像月小妞了。”他打個哈哈道。
“你在這繼續玩吧,恕我不奉陪了,告辭。”小侯爺敷衍地一個抱拳,灑然要去。
一閃身,馬寧擋住了他的去路,“小侯爺,您別走啊,喏,菜都上來了,月小妞不陪你,在下陪你,賞個光吧!”
“你跟她串通好了的,是不是?”小侯爺冷笑道。
馬寧搔搔後腦勺,露齒一笑,“她答應請我吃一頓飯。”
小侯爺心內一陣隱痛,“這麼說我要去追她,你必定要攔我了?”
“應該是這樣的。”
“我竟不知,什麼時候,你這麼幫她,不惜犧牲自己的節操?”小侯爺上下打量他,眸光犀利。
馬寧掏掏耳朵,嘿然笑道:“怎麼,吃醋啊!”
“吃了。”小侯爺一勾唇,直白道。
“那,要不我們打一架?”馬寧嬉笑著征求道。
“打便打,隻不過這裏不適合。”小侯爺傲然道。
“那你說去哪?”
“跟我來。”小侯爺說著扔出一錠銀子在桌上,當窗躍下。
馬寧緊跟著而下。
寧小葵沿著護城河跑出去很遠時,才放聲大笑起來,這一笑笑得眼淚飆飛,直在草地上打滾。
想不到馬寧這家夥會用這麼絕的一招,男扮女裝,苦情催淚,估計小侯爺要被整吐血了,哈哈,爽啊,可惜,戲看不到最後了,否則她非得看看,馬寧這妝誰給化的,這大胸靠什麼墊得,這小腰用什麼束的,哈哈……
嗯,悉悉索索,身後忽然有一物蜿蜒而來。
寧小葵立即警覺,雞皮疙瘩直豎,她這段時間吃這種東西的虧不是一次兩次了,直接有了陰影。
當大眼與小眼對焦而上,寧小葵魂飛天外,“蛇——”
與此同時,那物彈起,張嘴,亮牙,咬,注毒,閃!
在昏迷的一瞬間,寧小葵最後一個意識是,靠,又他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