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華這一段話說得極其情真意切,得體委婉,甚至有一絲卑微求憐之意,不禁讓小侯爺動容。
“你辛苦了。”他看著她,目光溫和。
再普通不過四個字,聽在月殊華耳中卻是狂風驟雨般的喜悅,身子抖得厲害,眼圈都紅了,“謝爺的體諒。我這就給您安排晚上的洞房花燭之禮去。”
不管怎麼說,楚玉畢竟是青樓女子,而且姬丞相明令禁止不許入門。所以晚上說是洞房花燭夜,其實頂多也就是喜慶點布置一下新房而已。沒有拜堂行聘也不算納妾,最多是金屋藏嬌,姬丞相回來見木已成舟八成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八冷盤八熱菜,雞鴨魚肉是樣樣俱全。
八仙樓上寧小葵宴請光頭,光頭是大快朵頤,吃得頭都不抬。
這還是她嫁人後與光頭的第一次見麵。
問了些山上兄弟們的情況,光頭描繪得是淒慘無比,說大家就差沒去賣屁股了。
寧小葵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她好歹也頂了個老大的名,總也不能讓兄弟們忍饑挨凍,沒活路子走。
咚——她拿出一個包裹砸在桌上,裏麵是將軍老爹給她備的嫁妝和侯府中順手牽羊弄來的幾樣值錢的東西。
光頭油膩膩的手一打開眼睛都直了,“老大,哪來這麼多錢啊?”
“賣身錢。”寧小葵哼哼道。
“啥?”光頭跳了起來。
寧小葵笑了,“別誤會,坐。我是說我被將軍老爹賣給了小侯爺做妾,這是他給我備下的嫁妝,可不就是賣身錢嗎?”
“老大,你過得好嗎?”光頭開始擠眼淚,“我聽妖孽說那個小侯爺就是我們戲弄他拍他****的白馬將軍,他娶你肯定是想折磨你,你不會被他那個……”
“呸——”寧小葵啐了一口,“你看姑奶奶不是好好的嗎?我告訴你啊,我現在跟他小招天天過大招二連三,其樂無窮的很。這不,他又要娶妾了,姐準備要送他一份大禮。”
“啥,這小子娶兩個還不夠,還要再娶一個?這什麼世道叫啊,老子到現在還沒個媳婦,他娘的卻是左一個右一個的娶,嗚嗚……我想我的紅玉了……”光頭嗚咽起來。
“要不你拿這些錢先把紅玉贖了?”寧小葵看著五大三粗的漢子哭渾身雞皮疙瘩直起。
“那哪能呢,這是兄弟們的救命錢。”光頭很義氣。
“放心光頭,我再籌錢,一定幫你把她贖出來。”寧小葵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嗯,光頭收了淚,把一腔不平又轉移到了肥雞身上。
“老大,你要是過不下去還是回山上來吧,那小侯爺不會對你好的。”光頭咬著雞腿唔哩唔哩說道。
“行,我知道了。”寧小葵有些感動,還是兄弟們好啊。
“那個二當家,你三教九流都應該熟的哈,你看能不能,給我,搞一樣東西?”看著光頭風卷殘雲吃得差不多了,寧小葵有些吞吞吐吐開口。
“要什麼老大盡管說,沒有我搞不到的。”光頭打著飽嗝誇海口。
“附耳過來。”
“呃,什麼神神叨叨的。”光頭湊過來。
“給我搞個避孕套來。”寧小葵壓低聲音。
“啥,避孕套!”光頭一下歪了嘴,大叫道。
“噓——噓——輕點。”一把捂住他的嘴,寧小葵緊張地左右張望。不管怎麼說,一個姑娘家家的問一個大男人要這種東西,臉皮再厚畢竟也是很尷尬的。
“老大,你莫非真的把他拿下了?”光頭眼睛賊光光地笑,口水吸得哧溜溜。
“屁。姐這是送他的新婚禮物。”
“哈,這新婚禮物別致。”光頭拖著調子道。
“你能不能弄到,我知道在你們這年代可是稀罕物。”
“放心,窯子裏有賣這個,我給老大搞一個去。羊腸子質地的,不要那魚鰾的,腥!”
“那快去快回,我在這等你。”
“好咧!”
明媚的珍珠,羊脂的白玉,金燦的發釵,碧綠的翡翠,下人托在盤中任由小侯爺挑選。好歹今晚也算是新婚之夜吧,總得給自己的女人挑個首飾以表心意。
“嗨,新郎官!”忽然有一個清脆出穀的聲音在叫他。
他回過頭臉,一雙清亮的眸子若小溪般奔流,寧小葵半隱在牆角向他招手。
他心一動,人過去,心裏卻暗哼,這女人果然開始不安分了。
“做什麼?”他冷冷問道。
“給新郎官送禮啊!”寧小葵笑道一臉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