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日頭還未露麵,雲玄宗元石礦脈東區的牌樓大木門下,張臨風帶著七八個下屬,已經守在木門處了。
礦區的賭場每天都會開到很晚,一般來說,張臨風半夜就會睡覺,一直睡到清晨,有時候甚至睡到午時,畢竟礦井裏並不需要他每天蹲守。
但是昨夜張臨風不敢睡,在賭場裏轉悠了一夜,接近天亮時分,他才去手下小弟的住處,從被窩裏抓出七八個睡了整整一日一夜的手下,讓他們拖著一把長長的藤椅,早早的就來了元石礦東區門口。
“兄弟們,都給我把眼睛睜大了,葉歡的模樣,剛剛的畫像你們都看過了,若他來了,我如果睡著了,立即把我叫醒,誰他媽要是誤了老子的事,老子割下他耳朵下酒。”這時候的張臨風,已經完全沒有了正常老大的派頭和氣度,心中焦慮不已。
“都聽到了麼?我知道你們幾個都是前日在賭場忙了一夜,但是昨天也睡了整整一天,都他媽的休息好了吧?叫你們來,用你們現在最清醒的頭腦和目力,好好辦事!都聽到沒有?”
“聽到!”
躺在藤椅上,張臨風知道自己要撐到葉歡來的那一刻並不容易。昨夜經曆太多太多,此刻他又累又困。
但在張臨風的腦海裏,薛定山昨夜說的話不停的回響。
“瘋子,你記住了,千萬不要指望葉歡能夠懂規矩,懂事,我查過他的情況,他不過才十六歲,剛剛入門做了一年雜役,很多事他不可能明白,所以對待他,你一定要直接。懂麼?”
“什麼叫直接?瘋子,你真的需要去元石爐裏重造了,直接你不懂?說話要直接,表達情緒要直接,總之,對他,千萬不要繞彎子,該巴結的巴結,該認錯的認錯,態度一定要好,表達太含蓄,一個十六歲的娃娃,腦子沒那麼精明,若是他沒明白你的意思,到時候再出了問題,五夫人若是要追究,瘋子,別怪我薛定山沒提醒你,在五夫人眼裏,你連屁都算不上,她要殺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瘋子,直接就是直接跪,直接舔,怎麼惡心怎麼來,這還需要我教麼?在葉歡麵前,千萬別矜持,千萬別跟他繞彎子。”
“你顧及身份?我告訴你,如果顧及身份,這差事趁早別幹了,回家,在家帶娃,那樣命就能保住。”
“什麼?葉歡如果客氣?你他媽也想客氣?哎……算了,我不想多說了,挺聰明的人,怎麼在礦區裏待久了變傻了?客氣,現在是客氣的時候?你是要麵子還是要命?你是想跟他客氣?還是想等五夫人來了取你腦袋?今天晚上的事,難道你以為五夫人沒有耳目?你幾百人圍著葉歡想致他於死地。你以為,你就一句你不知道?不是你安排的?能把這件事揭過?”
“不要太天真,你不是葉歡,十六歲的年紀,天真不懂事,人家會說你可愛。你四十多了!你覺得,今夜的事,五夫人會認為是你失誤造成的?你去解釋?怎麼解釋?”
“沒聽過一句江湖名言: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張臨風在躺椅上,想著想著,實在疲困至極,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不一會兒便鼾聲如雷。
張臨風的七八個下手,不停的翹首張望,同時還要替張臨風驅趕蚊蟲,這時候大家心底都極其窩火,按正常時間算,他們應該還可以再睡一個時辰。
“我剛剛去廁所,正好碰見阿誌迷迷糊糊的解決問題打算回去再睡,看見我他還奇怪我怎麼這麼早,於是順嘴提了一句跟老大去等一個叫葉歡的人,他好像一下子瞌睡就醒了,小聲跟我說了他昨天半夜聽到的消息,他說昨夜這個叫葉歡的家夥,完全不給老大麵子,老大想帶他去賭場裏看場子,沒想到被這家夥拒絕了。”
“啊?是嗎?睡了一整天,錯過了這事,還真想看看這家夥,是不是三頭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