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長和徐華,四隻手搭在他的傷口上,幾乎都按不住他的身體。 “弟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想要哥哥我去幫你完成?”
張連長是浩子的親哥哥,他拚命按住浩子身上的傷口,悲叫道:“是不是你擔心正在生病的媽媽,還是掛念你那個還沒有過門,從小一起長大的未婚妻?”
一種嚴重缺血的麻木感襲卷了浩子的全身,在這時候他就連嘴唇都無法再蠕動了,他隻拚盡全身最後的力量,用力的搖頭。
他拚命把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身體,仍然在張連長和徐華的壓製下,徒勞地掙紮和抽搐著。
幫助張連長一起按住浩子傷口的徐華,突然鬆開了自己的雙手,迎著張連長憤怒到極點的目光,他輕聲道:“連長,你看浩子這個樣子,我總覺得浩子似乎想在地上找些什麼,你也鬆開手吧!”
浩子這一次是在用力的點頭。張連長不由的一呆。趁著這個機會,浩子拚盡身體裏的最後一絲力量,終於擺脫了張連長的雙手。
浩子整個人就象是一條被人甩斷身上所有骨節的蛇。他掙紮著在地上不斷一點點地蠕動。他的雙手在地上不停的摸索著什麼。當他的手從戰壕裏某個最陰暗地角落裏掃過時,浩子的雙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光彩。 浩子揚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裏,赫然托著一枚15.6毫米超大口徑的狙擊步槍彈頭!望著這發彈頭,張連長猛然瞪大了雙眼,因為直到這個時候,張連長才終於讀懂了浩子剛才想說的話。
望著浩子胸前被狙擊步槍子彈在近距離貫穿留下的彈孔。再看看在他們身後那麵廢墟牆壁上,狙擊步槍留下的彈孔位置遠遠高過其他子彈,熾熱的眼淚再次猛的從張連長的雙眼裏瘋狂的湧出來。
明白了,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有狙擊手已經混在人群中,潛伏到了陣地外圍不到一百米的位置上,在潛伏了良久,終於確定了目標後,才發起了致命性攻擊。原來浩子一直拚命想說出來的,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小心,狙擊手!”
在這個時候,張連長的全身都在顫抖,他猛的伸手抱住了浩子,嘶聲哭叫道:“弟弟,我的好弟弟啊!” 那個陪張連長趴在浩子身邊的徐華真的瘋了,他用力捶打自已的胸膛,他嘶聲叫道:“怪我,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浩子兄弟啊!”
在整個陣地戰壕中,訓練有素的炎龍士兵,他們以三人為一小組,不斷變換位置射擊敵人,用來減少被敵軍狙擊手帶來的傷亡。三個人為一小組,不但可以形成交叉性火力,更起到了彼此保護,監視可能發生突發事件的作用。從戰術論點上可以說,如果不是徐華殺人殺得手軟中途脫離了戰鬥,浩子就未必能被那個潛伏多時的狙擊手一舉狙殺。
拎起了沾滿浩子鮮血的95自動步槍,他跑到了浩子剛才被狙擊的射擊孔前,擎起自動步槍,對著外麵越逼越近的櫻狼軍,猛然扣動了扳機。
“砰!”
“砰!”
“砰!”
在這種慚愧、憤怒、悔恨到極點的情況下,徐華真的想用手裏的自動步槍瘋狂的掃射,來發泄自己內心深處那幾乎要把他逼瘋的複雜情緒,但是他手中的自動步槍為了節約每一發子彈,卻調到了單發射擊狀態,近乎燃燒的血液和手中隻能一發發射出子彈,這種難受到極點的鬱悶,讓徐華隻覺得胸口一痛,他嘴一張不由自主的狂吐出一口鮮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稍稍好過了一點點,直到這個時候,淚水才從他的眼眶裏瘋狂的湧出來。
“來呀,你這個混蛋!來啊,你這個躲在暗處的老鼠,你為什麼不開槍了,你向我開槍啊!你有種,就把我一槍也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