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
心間的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腦海中的疼痛,好似在腦海中塞下一顆炸彈,炸響在頭顱之中。睜開雙目,視線模糊無比,看不清眼下是在何處。
卻能依稀看到,身側不遠處,似有一人坐在那紅木椅上,手持文書細品香茶。
“少俠,你醒啦?”
還不等羅刹坐直身,那坐在紅木椅上的身影已經開口,甚是頭也不回,便已知曉羅刹坐起了身軀。
羅刹並未細聽那聲色,反倒是抬起了雙手,不斷在額頭上敲打。敲打的動作戛然而止,疑惑望向自己的手掌,手掌上並無鮮血。
嘴角的鮮血消失了,耳根處的鮮血消失了,身軀上所有流逝在外的血液,全都消失了!
羅刹站起身,稍稍緩解那腦海中的痛感,定眼望向不遠處的那道身影。身影背對著他,依舊持著文書,端著香茶。
那身影穿著樸實布衣,並非奢華的綢緞,舉手投足溫文爾雅,一頭烏黑的發絲盤繞在肩頭,若不是那聲色,羅刹還真以為這道背影是一位女性。
“你救了我?”說話的同時,已經伸手摸向腰間的驚蟄。
那身影依舊不轉身,“少俠,若是某人救了你,你豈要給予殺之?”
摸刀的手頓住,驚蟄遲遲抽不出腰間。這人難道身後長眼,竟能看到羅刹抽刀的動作?僅此一瞬,羅刹收回抽刀的手,直徑走向那道身影。
也隨羅刹行走的同時,那道身影終於轉身。
入目,僅是與羅刹年齡相差無妨的青年,隻是...這青年半張臉清秀,半張臉上全是傷痕。
並不是刀割印,也非利器刮傷的痕跡,而是燒灼的印記!
那被燒灼的半張臉甚是扭曲,看得直叫人反胃。羅刹僅是一驚,旋即冷靜下來。這高塔內竟然還住著人,此乃並非好事,若這也是潛伏的刺客,那可得不償失了。
抽刀的手是收回了,卻提高萬倍警惕,若這青年稍有動作,羅刹絕對以最快速度拔出驚蟄。
青年含笑開口,“少俠,我已許久未見來人,不知少俠是犯了何等罪孽,不妨向某人道來。”笑容上,那扭曲的臉實在叫人悚然。
羅刹訕笑,“冒然闖入,並非犯有罪孽。”
那青年清澈的黑目中,明顯閃過一絲訝色。“噢?如此說來,你是闖關者?百年未有闖關者了,這世間豈還有闖關者能步入此地!”
話罷,青年又轉回身子,好似在低頭沉思。
羅刹自然不懂這青年說得是何事,天人道天是清風苑酷刑之所,可從這青年口中得知,又是什麼闖關禁地。
含著不解,羅刹還是道出這一語,“敢問,你在此塔有多久了?”
“不記得了,某人生在塔,外麵的世界略知一二,隻知曉,但凡來此地的人,都得與某人論上一番。”
“閣下何姓?”
“某人姓劉,名則單字帶冉,少俠可稱我為小冉。”
“小冉?”羅刹更加不解,這青年若是當真如他所說,百年未見來人,那豈不是活了上百歲,即便不恭維,好歹也輪不到他羅刹稱一聲‘小’。
小冉卻不以為然,抬頭輕笑,“愛稱乃是家師請賜,對外皆是如此稱之,我早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