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
天微亮,甚是那朦朧的月光還未退去,後院雞未鳴。羅刹的房門也被悄然推開。
此時的羅刹還在熟睡中。所謂的熟睡也隻是七分入睡,常年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他,早已對睡眠產生警惕,要知道,像他這般刀尖打滾的殺手,無時無刻不是為明日而活。
在你熟睡之時,那‘隊友’搞不好就是一刀!
房門外那人站立在門邊,至推開房門那一刻起,這人就不在動身,仿似在等待床鋪上,羅刹自己清醒。
羅刹不動,那人終忍不住,“我知道你醒了,起身吧。隨我出來。”話罷,那人虛掩房門,當先走出屋外。
木床上,羅刹姍姍起身,那呼喚他的人正是仇七,雖說不懂這仇七葫蘆裏賣什麼藥,可也不至於這個時辰要殺害他。含著疑惑隨同踏出屋外。
後院寂靜無聲,那仇七在石磨邊站立,雙手背負。
“告知我,你所謂的持刀,是怎樣的把持?”仇七轉身,朦朧中那眼角閃過一絲堅決。
羅刹不語,眯眼看向這仇七。他是酒鬼無疑,在外人眼中,這店長不過是位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店長,渾身的酒味根本不適合做殺手。
可那實質的殺意,告知羅刹,這糟蹋的男人,很強,很強!
不論武功高低,有時候殺意的凝實,並非是武功很高就能修煉而出。真正的殺意,是懂得不擇手段的弑殺,敢殺!那些掛著江湖規矩的武林高手,皆是在眾人眼目下一對一。
那種打法,比的就是如實的招式。
而對於殺手而言,那無人時的殺人,不需要何人見證,更不需要何人參觀,管他什麼手法,管他什麼卑鄙,隻要將其殺死,這就是‘殺’!
這糟蹋男人,給羅刹的感覺,就是手染百名的殺手。
“握緊它,不讓它被奪。”羅刹不知如何回答,隻能隨巧一句。
“就如昨日被我打脫於手?”
僅此一語,羅刹無語,人家確實一招打落了手中緊握的匕首。盡管他羅刹酷愛冷兵器,酷愛近身格鬥,可到了這異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渺茫。
自幼學習的握刀,僅是握緊不被奪去就行,可真正的握刀,他懂嗎?
見羅刹不語,仇七含笑上前,伸出一隻手。兩者對視,羅刹懂仇七的意思,隨即遞出腰間的驚蟄,仇七接過匕首端在手心細看。
這匕首,無論何時,隻要入手,對於愛刀人而言,定是愛不釋手。
“握刀,很難,卻又很有容易。自問,你握它時,是何等感覺?”仇七抬頭,盯著羅刹。那驚蟄已被他背負在身後。
羅刹沉默片刻,凝重開口,“沒感覺,我隻知曉它威力無窮,知曉它削鐵如泥!”
仇七訕笑,羅刹的回答並非無理,這驚蟄確實無敵,若要是在兵器譜上排名,這匕首要是排名第二,誰人匕首敢排第一,不論它的製造,就輪這刀下的亡魂!
“它確實是殺人神器,可...你可知它的存在?”仇七又從背後將驚蟄掏出來。
此番,兩人亦是緊盯驚蟄。這平凡的刀,毫不起眼的刀,這刀下深藏的卻是無盡的殺意。
被仇七這麼一說,羅刹似有感悟,眉頭緊鎖。他手持驚蟄時,似少了點兒什麼,但又不知是什麼,無從開口,無從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