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大結局(完)(1 / 3)

天牢的另一邊,這是冷國用來關押死刑重犯的牢房,四周銅牆鐵壁,牢內酷刑層出不窮。

空氣中彌漫著沉積的血腥味和不見陽光的黴陳腐敗味,怪異的味道悶得讓人窒息。

發絲散亂的蕭蘭韻呆若木雞的半撐著身子癱坐在深黑色潮濕的地麵,牢外聚集著這個時空政要首腦人物。

冷鋒絕陰沉沉的站立在鐵牢之外雙眸冷森森的盯著蕭蘭韻左手手虎口上的朱砂痣,周圍的空氣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纖雪察覺到了冷鋒絕的異樣,朝他投去的眸光瞄去,那顆不是很醒目的朱砂痣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蕭蘭韻就是那個易容陷害沈雲汐,逼迫柳寒霜服毒自盡的女人,但這女人是柳如煙的娘,為什麼要害小姑子,纖雪將疑問的眸光朝風涵雪投去。

風涵雪撇嘴譏諷的笑了笑,她的重生與在這個時空的痛苦和折磨以及兩代人的恩怨糾葛全拜這個女人所賜,她沉睡了十幾年,這個女人就興風作浪了十幾年,但少女時的蕭蘭韻不過是傲慢驕橫了些,也不至於歹毒至此,若不是那次遭遇,她不至於於此, 女人的恨真真的可怕,如今看來,她一點也不可憐她,比起她所造的孽,那些代價又算得了什麼,誰要她不知廉恥追著男人跑。

風千魂抱臂站在陰暗的角落裏,閉目養神,十幾年的冤屈終於可以洗脫了,當年他不過是想將下了瀉藥的酒將冷鋒絕灌醉,他隻想讓他又醉又狼狽,但沒想到,酒被這個女人掉包了,所以冷鋒絕認定是他對他下的寒毒,混了寒毒的酒的確是他強勢灌到冷鋒絕肚子裏的,然而為此付出沉重代價的人卻是纖雪,風千魂陡然睜開了眼睛,眸子幽亮的看著站在母親身旁的背影,兩年來不看不想不聞不念,如今心還是止不住的揪痛。

沉重的腳步聲在天牢的走道內響起,外室牢門哐當的一聲,歸雲鶴低首沉默的走了進來,在眾人的注目中,他緩緩的走到了鐵牢門前,嗓子的低啞壓不住內心翻湧的悔痛和恨意:“蘭韻。”他責備的喚了一聲,不願抬頭看她一眼。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當年纏在他身後不停聒噪的喊著雲鶴哥哥,黏得他不勝其煩的小姑娘,竟然是他人生悲劇和痛苦的製造者。

蕭蘭韻抬眸怔然的看著牢外如今白發蒼蒼的男人,腦海裏不斷的將從前那個豐神俊朗,氣宇軒昂,舉手投足皆透著淡雅高貴氣息的男子與眼前的老頭做著天差地別的比較,眸子裏煙霧輕攏,多年的累積的恨意瞬間崩塌,終於決堤。

淚如泉湧,伏地哭泣,不敢再看他一眼,是她將他害成了這般模樣,她曾是那樣的愛他,他也曾當她妹妹一般的縱容她,可她都做了些什麼,她的頭不可置信的搖著,抵觸的喃喃不停的念道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她不願麵對所犯下的罪孽,天真的渴望著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

“蘭韻,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歸雲鶴痛心疾首的問道,他還是不相信她會歹毒至此。

“為了什麼?為了什麼?”瞬間蕭蘭韻的心房宛若人被用燒紅的尖刀狠狠的插入,皮開肉綻的同時焦煙滾滾,痛不欲生,她撐起了身子抓著散亂的發絲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不斷的重複著為什麼幾個字,那瘋笑聲不停的徘徊在牢房內,森森駭人。

“報複你。”幽冷的聲音自風涵雪帶著嘲弄笑容的唇邊輕輕溢出。

歸雲鶴的眉頭擰得深蹙,喉頭好似被什麼堵截住了一樣,報複他,隻為了他不能回應她的自作多情,這未免太荒謬了點,但他內心寧願接受這樣荒唐的借口也不願麵對別樣的隱情。

瘋狂的笑聲更加肆意了起來,蕭蘭韻笑得嘶聲力竭:“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尖銳的聲音電閃雷鳴般砸開了沉悶的牢房,那聲音好似刺穿了每一個人的耳膜,讓人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宛如瘋婦般的蕭蘭韻瑟瑟的縮到了角落裏,雙臂緊緊的抱著蜷縮的身子,嘴裏喃喃的念叨著:“為什麼,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要丟下我。”蕭蘭韻整個人的神魂和意誌好似都陷入了十八層阿鼻地獄般的恐懼。

那聲音小得幾不可聞,但還是清晰無比的飄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除了風涵雪以外所有的人皆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身子輕微顫抖了一下的歸雲鶴,都在猜測他當年對那個瘋女人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以致她心底產生了如此深摯濃烈刻骨的恨意。

“在同福客棧的一天夜裏,她被采花大盜雲中飛擄劫到荒郊野外玷汙了,雲中飛遇上緝拿他的人逃走後,全身不能動彈的蕭蘭韻又遭遇了一幫山賊,等她身上的穴位自行解開後她已被賊匪擄到了山寨,因不堪重辱被逼跳崖。”風寒雪輕飄飄的看著渾身顫抖的歸雲鶴,內心百味雜陳,對他她不知道該怨該恨還是該責該斥。

風涵雪的話深深的刺激了蕭蘭韻,那瘋女人又開始瘋狂的尖叫了起來。

歸雲鶴原本蒼白的臉通紅一片,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突起,骨節哢哢做響,他出手快如閃電將一團氣流打向依舊陷入瘋狂的蕭蘭韻,被點了穴位的蕭蘭韻停止了尖銳的叫聲,室內陡然寂靜了下來。

蕭蘭韻曾經的遭遇沒換來在場眾人絲毫的同情和可憐,更多是惡心和厭惡,就因為自己慘痛的遭遇就將痛楚加倍的迫。害到別人的身上,這女人簡直就是變態,活該。

“是這樣的嗎?蘭韻,是因為我當初點了你的穴而害了你是嗎?”歸雲鶴的呼吸尤為急促,依然無法相信今日的種種隻因為當年的一個無心的大意。

當日他下山回歸雲山莊,對她的糾纏不勝其煩就在同福客棧的那夜對她用特殊手法點了穴位,他則順利的甩開了她,那穴位天亮後會自行解開,隻因客棧是他家族產業他才格外的放心,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即便如此依然無法抵消她所犯下的罪孽,那是不可原諒的錯。

“我恨你,我恨你,歸雲鶴,你害得我生不如死我要那些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楚十倍百倍的返還給你,不僅是你,但凡與你相關的人無一幸免,你也好,柳寒霜也好,柳雲姬好,沈雲汐也罷,還有你,風涵雪。”蕭蘭韻站在牢中踉踉蹌蹌瘋癲大笑的用手指指著牢外一雙雙閃動著仇恨火花的眼眸,心中並如她的笑聲那般痛快淋漓,越笑到最後越是覺得背後寒涼得陰深深的駭人,若非因為歸雲鶴,她不會落得如斯田地。

她摔下山崖未死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劫後餘生又落入了魔音宮,她同許多女人一樣體內被植入了蠱蟲後通過各種方式混入各個皇子的府中。

她成了太子冷淩鴻府邸姬妾,一次歌舞宴上司徒海看中了她,冷淩鴻為了籠絡司徒海將她轉手送給了司徒海,被轉送後半月不到冷淩天發動兵變奪了皇位,當她發現自己已懷有身孕的時候已是兩個月後的事了,雖相隔時日尚短,但她依舊推測得出孩子是冷淩鴻的。

因為她出自太子府邸,司徒海顧忌冷淩天的猜忌,暗中安排她生產,孩子出生後被抱到了正室的身邊,取名司徒炎,而她則詐死想就此脫離魔音宮。

沒過多久魔音宮的人就發現了她的蹤跡,逃亡中她頂替了一個待嫁新娘,但沒想到那個女子要嫁的人是柳言忠,從此她易容成了那女人的模樣,擺脫了魔音宮的糾纏,正式開始她複仇的人生。

她唆使柳寒霜將柳雲姬丟到其他男人的床上,她借柳寒霜的手對曾經因愛生恨的男人下的寒毒,她恨柳雲姬,也恨柳寒霜,無論是愛他的還是他所愛的,她都恨,她認為誰都不會如她那般愛他,柳寒霜不配,柳雲姬不配,讓她沒想到的是半路殺出了一個風涵雪,她自幼便與高高在上的風涵雪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她樣樣優秀,事事皆出色,這讓她深受打擊,所以她不斷的阻擾風涵雪回國取火心蓮替歸雲鶴解毒,但風涵雪的毅力卻超出了她的相像。

她不甘心,孤注一擲利用柳寒霜和柳雲姬這兩個對他曾經影響至深的女人來分化他和風涵雪之間的感情,她易容成了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沈雲汐的模樣,以柳雲姬的名義逼死了柳寒霜,卻依舊無濟於事,改變不了他們相愛的結局。

她似乎看見了柳寒霜七孔流血朝她的心房狠狠抓來的模樣,她看見了滿眼猩紅的柳雲姬麵目猙獰的掐著她的脖子,她看著沈雲汐對著她不停的流這血淚,死不瞑目,她還看見無數的亡魂從地底伸出了白骨皚皚的爪子,那些無辜的亡魂要將她活生生的拖下十八層地獄。

“不要,不要,走開,走開,別找我,別找我。”蕭蘭韻的神色越來越驚懼錯怕,她整個身子又蜷縮到了角落裏,頭深深的埋在牆角並不斷的往角落裏鑽,不知不覺中額角已蹭掉了一層皮,牆角新添了一層殷紅的血跡。

冷鋒絕掌風一掃,蕭蘭韻整個人被掃回了牢中間,轉眼風涵雪袖中暗藏的一把飛刀已飛向了蕭蘭韻,疾速的挑斷了她的一根腳筋。

“這一刀是為了我的兒子,你欺他年幼,借他的手下寒毒白白替你蒙受了多年的不白之冤。”風涵雪輕諷的看著地上咬牙隱忍得一聲不吭的蕭蘭韻。

“這一刀是為了我的女兒,你教養的好兒女,活該你沒兒子送終,你的親生兒子早在交給司徒海的第二天就被他活活摔死了。”

第二把飛刀如一道極光閃電迅速無聲的挑斷了蕭蘭韻另一根腳筋,蕭蘭韻終於沒能忍住心中不可置信的痛楚,她周旋在三個男人之中一生籌謀報複,卻終不知複仇的利刃終於揮向了自己的命脈。

“這兩刀是為了我自己。”兩道雪刃自風涵雪的袖中疾速飛出,蕭蘭韻雙手的手筋被割斷。

風涵雪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蕭蘭韻唆使柳寒霜對歸雲鶴下寒毒,到頭來受苦受害最深的卻是自己,這四刀依舊無法平息她心中的憤怒,手中的真力已運集在了掌心,纖雪卻攔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

纖雪不希望蕭蘭韻死在娘親的手裏,因為這會讓娘親和師傅之間無形的生出陰影,即便這陰影的影響不足為道,但還是不值得,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冷鋒絕能夠親手替他娘親報仇。

果不出她所料,纖雪才攔住風涵雪,冷鋒絕壓在心底的仇恨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深注在他手中的利劍上,根本看不清他何時出的手,隻聽見牢內慘厲尖叫聲,蕭蘭韻的臉上已血肉模糊一片,冷鋒絕用劍活剝了蕭蘭韻的臉皮的同時還在她臉上深深的劃了兩個叉,血肉猙獰處臉部凸出的骨頭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