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筋疲力盡，龍衍卻舍不得自己的鳥兒，連忙用飯粒飽飽喂了一頓，依舊放進鳥籠，拎回了樹林子，又另行拎了一隻鳥籠，裏麵依然有三隻小鳥，來讓楊過練習。
到了第八日上，楊過才一口氣將三隻小鳥抓住。
“衍哥，”楊過唉聲歎氣道，“我實在不想捉雀兒啦！”
龍衍這會兒正在檢查楊過的字帖呢，頭也沒抬道：“你才捉住了三隻，還花了這麼長時間。”
楊過鬱悶地看著他的發帶，閉上嘴不說話了。誠然，他捉了這幾天的鳥，最大的感觸就是輕功進益了，再加上晚晚都睡寒玉床，內力也增進不少，可是光是抓鳥未免也太無趣了吧。
他性格跳脫，喜動不喜靜，何況人又年紀不大，待不住也是正常。倘若換作往日，他生活艱苦，練武實在是他唯一的興趣和出路，就算獨自一人也能日日堅持，現在不同，他上麵有師兄撐著，有吃有住有喝有穿，日子富足了，那點兒少年心性就開始躍躍欲試起來。再讓他待在古墓裏足不出戶，還要累死累活去抓那些小鳥，難免不情願起來。
龍衍半晌隻聽見楊過的呼吸聲，終於抬頭瞥了他一眼，眼睛裏帶點無奈。
他也是從楊過這個年紀過來的，也同他一樣少時磨難，後來乍然安逸，稍微想想，就知道楊過那點兒小心思。但是他必須要把楊過的浮躁壓下去，雖然現在名義上他們隻是師兄弟，但實質上，他還是楊過的師父。
龍衍道：“過兒，你的功夫是有進益了，我知道你想學別的，不過學武這事兒須循序漸進，一步一個腳印地來，我讓你抓鳥，自然有我的用意，你要靜下心來。”
楊過見他麵色溫和，就道：“衍哥，自從你傳我全真劍法和內功心法，我無有一日懈怠，可這捉鳥，除了輕功長進些，於招式上又有甚麼好處？”
龍衍微微一笑，道：“我說再多，你也不會相信，要不這樣吧，你來試試捉我。”
“捉你？”楊過愣住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嘿嘿一笑道：“那可有趣得緊，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龍衍笑道：“你來。”說著緩步前行。楊過笑嘻嘻的伸手去捉他，龍衍卻似背後生了眼睛，楊過跑得快，他腳步也快，若是楊過走得慢了，他也跟著放慢腳步，兩人總是不即不離的相距約莫三尺。楊過道：“我捉你啦！”縱身向前撲去，龍衍竟不閃避。
楊過眼見雙手要抱住他的脖子，心裏莫名其妙地變得一陣火熱，誰知就在兩臂將合未合之際，龍衍竟然斜擺身子向後一滑，脫出了他臂圈。他連忙回臂去捉，這一下疾衝疾縮，往前的勢頭太猛一時之間無法收回，於是再也立足不穩，仰天一跤摔了下去，眼看就要仰麵砸在地上。
“小心！”龍衍一下抓住他的手，助他站直。
楊過有點舍不得鬆開他的手，便若無其事地逮著不放，嘴裏喜道：“衍哥，你身法怎麼能這般快？且教教我吧！”說完還忍不住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對方的手心。龍衍的手同他的完全不一樣，雖然練武多年，卻幾乎沒什麼繭子，細滑得很，隻是太過冰涼，摸著像郭伯伯書房裏那塊兒玉石鎮紙。
龍衍眼神莫名地低頭看了一眼，道：“你再捉一年麻雀，自然能同我一樣快。”
“什麼？一年！”楊過有點崩潰，求饒道：“師，師兄，我已會捉啦。”
龍衍冷笑道：“哼，那就算會捉？我古墓派的功夫這麼容易學會？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