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馬鈺點頭,王處一就站了起來,大聲叫人把趙誌敬抬過來。這也難怪,趙誌敬可是王處一的門下首徒,而且為“誌”字輩弟子中武功第一,深受他的看重,此番為了門派前往嶺南導致糟了暗算昏迷,王處一日夜憂心,已有好些日子都睡不好覺了。龍衍既然說有辦法,他當然歡喜。
其實龍衍早就在尹誌平的幫助下,給趙誌敬診過脈,不過為了麵子上有個說法而已。
等到郝大通和趙誌敬都躺在大殿上,龍衍就在一眾人圍觀之下,分別給二人重新把脈,然後又插銀針於一已熟的鴨蛋內,讓人把兩枚鴨蛋放入二人口內,半個時辰後取出,眾人大驚。隻見兩枚鴨蛋蛋白俱黑,看著十分可怖。
馬鈺驚疑不定,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他們分明沒有中毒的跡象。”
龍衍起身輕輕撣了撣雪白的衣裙,輕聲道:“這兩人脈象本就沒有顯示中毒,我這法子也不是檢測毒物的,而是為了看看他們是否中了蠱。眼下看,確實中了蠱。”
丘處機驚道:“中了蠱?”他先是驚訝,撚須思索片刻,又連連點頭,“不錯!那朝陽神教本就在嶺南,誌平言道那山上原就是百越族聚居之地,大多為苗人後裔,倘若說師弟和師侄中了蠱,也有依據。”馬鈺喜道:“小友能說出緣由,當有醫治的辦法吧?”
龍衍略略遲疑,看了尹誌平一眼道:“辦法也是我由書上得來,做不做得準且為一說,倘使無用,恐怕還得馬真人去找懂得蠱術的苗人來了。”
王處一看著人事不知的弟子,咬牙道:“有沒有用試一試就知,不然一日拖一日,就怕來不及啦!”
龍衍雖然打算救人,但卻沒想要承擔醫療事故的後果,眼看全真教眾人主動願意嚐試,這才應下。他轉頭看向師妹,洪淩波抿嘴一笑,素手從懷中掏出一紙箋遞給離她最近的郭靖。
郭靖直接將紙箋轉交馬鈺,馬鈺展開看了一遍,就吩咐人去煎藥。紙箋上不過寥寥數字:雄黃、蒜子、菖蒲三味用開水吞服,使之瀉去惡毒。這是祛除蠱毒的最常用法子,龍衍覺得那朝陽神教本來也不是專門針對趙誌敬和郝大通,不過為了震懾全真教,外加拿這兩個人威脅馬鈺罷了,所以使用的蠱定然不是什麼難解之蠱,十有八九可以用這方子解毒。
龍衍又取出一隻小玉瓶遞給馬鈺:“這是玉蜂漿,也有解毒清心的作用,倘若蠱毒能解,也需服用一段時間好去餘毒,倘若不能,也可用玉蜂漿緩解毒性,好爭取時間。”
馬鈺接過玉瓶,朝他道謝:“多謝小友,此番重陽宮危難多虧小友,無論師弟他們能否得救,我們都感小友的恩情。”
龍衍對上馬鈺那雙久經世故的眼睛,笑而不語。麵前這老道隻怕對他的底細一清二楚,故而從不稱呼他為“姑娘”,隻叫他“小友”。他笑道:“我師父當年傷重,還是馬真人和邱真人不惜內力為她療傷,這也是大恩情,何況這次全真教的危難,其中也有我古墓派的緣故,當不得馬真人一謝。”
馬鈺不由失笑:“還是要謝謝小友呀。”
龍衍瞥了一眼楊過,心中一動,口中就道:“馬真人執意謝我,我愧不敢當,不如馬真人應我一事,我們就算兩下相清,如何?”
楊過自從被救,一直被郭靖牽著手鬆脫不得。他看見龍衍瞥自己那一眼,不知為何,突然激動起來,心口砰砰直跳,仿佛感知到要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果然,下一刻他就聽龍衍道:“這個小子,我看的十分順眼,想要痩他為徒,不知馬真人可否割愛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