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可不吃他這一套,板著臉道:“看來還得為師親自去問……”
那可不行!龍衍隻得道:“師父,我說了你別氣呀。師姐她喜歡上一個大哥哥。”
林氏勃然變色,站起來厲聲道:“難道她竟每日出去私會男人?!”
就在這時候,孫婆婆剛好進來給他們送茶水,聞言大吃一驚,手裏一鬆,險些把茶杯茶壺砸到地上去。
龍衍無奈極了。師父生氣,做徒弟的也不能還坐著,他放下筆跳下凳子,老老實實地低頭站著,簡直影帝附身一般渾身都是戲,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
林氏強行壓下怒火,意識到不該在小徒兒麵前說那醃髒話。她平複了情緒,緩聲又問道:“龍兒,你老實告訴為師,你師姐甚個時候認識的那,那大哥哥?怎麼認識的?休要說謊,須得細細跟為師講清楚!”末尾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龍衍眼前突然浮出一行字——[支線任務:向林氏鄭重介紹陸展元接受/拒絕]。
他眼睛一亮,立刻默默念了一句“接受”。這些天一直沒有後續任務出現,他還想解鎖那項地圖功能,所以還有點著急,這下好了!
龍衍選擇任務的那幾秒鍾就像不存在似的,直到那行字消失,林氏仍然緊緊地盯著他,旁邊的孫婆婆也仍然在沉默地倒茶,隻是時不時望他們一眼,眼裏透著關心和焦慮。
他想了想,仰著小腦袋認真地對林氏說道:“師父,您先別生氣,先聽龍兒說完。”他稍微組織了下語言,就把李莫愁和陸展元相識的經過添油加醋,適當刪減,全部告訴了林氏。在他的嘴巴裏說出來,李莫愁與陸展元二人之間並無半點曖昧,彼此守禮,欣賞對方善良正直的品性,純粹知己之交。
“師姐是個傻大妞,龍兒卻瞧出來了,大哥哥喜歡師姐。”他最後總結道。
林氏聽完,半晌不言不語。不過可以看出來,她至少沒有先前那樣急火攻心了,反而重新坐了下來,還喝了一口茶水。
她慢慢道:“聽你的意思,你還覺得那後生不錯?”
龍衍一時沒敢說是。
林氏冷笑一聲,眼鋒如刀一般,盯了他一眼:“你尚未正式入門,但為師也跟你說過祖師婆婆的事情,尤其是活死人墓的規矩!你自小過目不忘,聰慧早熟,應當知道,你師姐此舉已經違反了門規,不但要受處罰,從此也不許再見那後生。”
她越說越怒,眼眶也紅了起來。這麼多年了,她們師徒加上孫婆婆,幾個人親如一家,平平靜靜地生活在這活死人墓裏,原本她以為會一直如此,誰想到終究還是出現了變故。這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當年小姐的不幸,若不是瞧上了負心漢,當不至於盛年早逝,也不會錦繡年華都枯萎在這座墳墓裏頭!
小姐定下規矩,“門派中人不得下終南山”,並在臨終恨道:“世上男兒沒一個好的!”闔然長逝。她至今不曾忘卻當年的悲痛,雖然曾覺得小姐的門規未免有些不近人情,然而細細思量,終歸也是為著女子好。
須知,世上男子有薄情的,有多情的,卻少有專情的,而既專情又願意放下身段對待愛人的,又極少極少。王重陽若不是固執己見,且高傲自負,他隻管放下身段對小姐認個輸服個軟,哪怕他要繼續抗金繼續救國,難道小姐還會阻止他嗎?甚麼“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不過借口罷了!
林氏想道:“女子嫁人有何好處?男人可三妻四妾到處風流,到頭來卻還是女子傷了心。我千萬不能讓莫愁趟這一趟渾水,毀了一輩子才是!”
龍衍哪裏知道她這一番複雜的心緒,他看著自個兒新入賬的400點,高興地險些彎起小嘴來了。地圖解鎖進度變成了2/5,看來目前一個支線任務的獎勵就是400點,而地圖解鎖需要2000點。隻要再來幾個小任務,他就能使用地圖啦!
孫婆婆見龍衍還一副不知所謂的小模樣,生怕他惹惱了林氏受罰,趕緊走過來摟著他,和顏悅色地勸說林氏:“你莫要疾言厲色,小心嚇壞了孩子。如今姑娘那裏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你也不知,總得問清楚她本人再說呀。”
林氏卻已下定決心,表情十分冷硬,斬釘截鐵說道:“婆婆不必再多言,小姐當年說過,女子一入此地,須立下誓言,一生一世不得離開,且男子不得踏入古墓一步。莫愁既然叫了我一聲師父,自然要遵守小姐定下的規矩,沒有二話。”
龍衍立馬急了,道:“師父!龍兒在山下得知,女子及笄後都要嫁人,師姐已經十六啦,難道一輩子都不嫁人嗎?!”
林氏還想說話,耳邊便聽到極細微的腳步聲。她頓了一下,轉頭一看,果然看見自己的大徒弟正躲在墓室外頭,露出一片雪白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