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男人間的友誼(2 / 2)

聽到這話,董去來並沒有作答而是回到琴前,坐下,才道:“我剛學了一首曲子,我彈給你聽。”

琴聲響起,時而婉轉曲折如流水,時而氣勢磅礴如江河。

董去來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曲子?”

馬玉想了一下道:“是高山流水。”

董去來問:“你可知道這首曲子的背後有個故事。”

“不知道。”

“那我說給你聽。”

董去來依舊在撫琴,他邊撫著邊道:“楚國有個著名的音樂家叫做俞伯牙。他的琴彈得雖然好,但是能聽懂的人卻不多。有一天,伯牙乘船遊江的時候,來到了一座高山前,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伯牙琴性大發,彈到興起的時候,突然聽到岸上有人感歎道:多麼巍峨的高山哪!”

伯牙又彈奏一曲,那人說道:“多麼浩蕩的江水啊!”於是伯牙走出船艙,發現在岸邊聽琴的人竟是一個砍柴的樵夫,他叫做鍾子期。伯牙又佩服又激動地跟子期說:“這世上唯有你才能真正聽懂我的心聲,你真是我的知音!”

於是兩個人結拜為生死之交,後來子期不幸染了重病過世,伯牙聞此噩訊,趕到子期的墓前,為他彈奏一曲。彈完之後,他就將自己最珍貴的琴毀於子期的墓前。從此之後,伯牙就與琴絕緣,再也沒有彈過琴。

馬玉已被這個故事深深的打動了,此刻聽完,不禁動容道:“沒想到在這首曲子的背後,竟然有著這樣一段回腸蕩氣的故事。”

董去來道:“這個故事講的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友誼,他們之間的惺惺相惜。人人都讚美男女之間的愛情最為偉大,而我卻認為天地之間沒有任何一種感情,能夠超越男人之間的友誼。因為那種感情比任何一種激烈的愛情都要沉穩深切。”

他停手,起身,道:“興隆鏢局時我和歐陽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我們一直相互扶持到今天,所以沒有任何人可以毀掉他,更沒有任何人可以扭曲他。”

他說出這番話的意思馬玉心裏已經非常地明白。

他無疑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來解釋他與歐陽之間的感情,是琳琳那種世俗女人所不能夠理解的,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來看待自己與歐陽之間的情感,隻要自己懂,歐陽懂得就夠了。

“你可以留下,不過要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因為我最不喜歡這個顏色。”

“是。”

董玉收回回憶的目光,往事必竟如煙雲已經自麵前拂過,再怎麼去回想也是殘留在腦海中的片段而已。

董玉深吸了一口氣,將匕首重新送回了鞘中別在腰間,又取下小屋的鑰匙,目光閃動著,終用力地攥在拳裏,下定決心,大步朝小屋的方向走去。

三天後,寶塔寺。

夕陽下將一個人落寞的影兒拖得老長。

他始終站在這裏,動也不動,就像是一尊雕像般。

他已等了整整一天,他要等的三個人始終都未出現。

可他並不感到孤獨,他的手邊還有口平凡陳舊的匣子陪著他。

這位不會開口的老夥計,在他一個人的時候就一直這樣默默地陪著他,至今已有了二十餘載。

他輕撫著匣子,目光卻一直投向不遠處的那條小路上。

此時他口中正喃喃自語著道:“看樣子他們是不會來了,我們走吧,老夥計。”

說完這句話,他便拎起匣子朝落日的方向走去。

冷晴漠又在撥篝火,隻是這一次隻有他和匣子,沒有那個人。

地上還留著一大灘子幹涸的血跡,是三天前那個人留下的。

冷晴漠很了解吳俊比的為人。

他一向一諾千金,他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可是這一次他竟失言了。

他沒有去寶塔寺,也沒有回來,定是遇到棘手的事。

冷晴漠現在心裏非但一點兒也不怪吳俊比失言,反而還開始為他擔心起來。

“不管吳俊比遇到什麼事,總會回來,他沒有回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吳俊比當真是遇到了麻煩,而且這次麻煩還不小。

此刻他正綁在長安城裏最大的妓院門前的紅漆柱上,他渾身上下隻剩下一條單褲。

寒風刺骨,刮在身上好似箭割,頓時激起一片米粒大小的皮疙瘩。

他的麵上早已凍得通紅,眼簾上微微顫動著,上麵凝著細細白霜,可是他的唇色卻白如蒼雪。

他的四周已圍著不少的看客,兩個啼哭的妓女,一個老鴇子掐著肥腰正吐沫橫飛地指著吳俊比,對眾人說著他的罪行:“玩了姑娘不給錢,大家都來看這不要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