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想起來,那幾日,總注意看著自己的肚子也越來越圓潤起來,有時候什麼東西掉下來,自己都不能夠下去撿起來,因為那圓鼓鼓的肚子把她的視線都擋住了。
還記得小時和娘親一起上街看到一個懷孕的婦人肚子圓鼓鼓的當時還覺得很好玩呢,現在想想卻又覺得好笑了些。當時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問她娘親:“娘親那是什麼她肚子圓鼓鼓的真好玩,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或者是吃了太飽了些?”
娘親蹲下身來刮刮她小巧的鼻子說道:“她哪裏是吃多了,分明就是肚子裏有個寶貝,這個寶貝啊娘親現在不能告訴你,等到你長大了自然也會有的。”
那孩子便是上天唯一一次厚待自己的禮物,便是這個未知的生命賦予了賢妃太多地價值和意義,讓她有了活下去要通過複仇之外的途徑的念頭,隻是竟這麼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了。
後來有一日,姑姑突然來到賢妃耳邊說了幾句,賢妃當時聽到消息的時候就兩腳發軟,手心裏冒冷汗,姑姑得到東廠密報,說端木陽前往越國時候遇到敵國奸細,已經失蹤三日,讓賢妃做好準備,此事如今想來才是處處透著蹊蹺。
姑姑那日說話,總是前言不搭後語,她說消息來源不確定,就匆忙趕來告訴賢妃本人,還讓她做好準備,後來卻又改口可說不必在意這件事,姑姑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便撂下一句話就急忙出去了,百感交集的賢妃,那日看著那個大的有些空蕩的的宮殿,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悲歎了一聲。
心想過,若是他能平安無事,哪怕是自己豁出性命也是願意的,這一輩子心中就隻能容得下端木陽,哪怕他心有所屬也好。
她想的太簡單了些,總以為這個孩子是她的孩子,也是端木陽放過自己的才保住的,不管怎麼說他也給了自己這樣一份與眾不同生命曆程,她從不曾不怨恨端木陽,隻怕自己和端木陽再也見不到一麵。
後來,喝下安胎藥之後沒多久她便獨自一人就哭累的睡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當時那個略顯甜蜜的夢,讓她遲遲不願意醒來,她夢見端木陽還隻身一人回來接她,接她入住端木陽的宮殿,成為他唯一的皇後,隻是端木陽的臉她始終是看不清楚的,不知道跟著他走了有多久卻一點也不覺得疲憊。
暗自慶幸,虧是在夢中,否則孩子哪裏受得了呢,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也不回頭隻是一路走著,突然好端端的晴天,響了一聲炸雷她被驚醒似的慢慢終於,肯睜開眼睛,這時候卻已經是天黑了。
“娘娘,你可算是醒來了,可把我給嚇壞了,我隻說讓娘娘你一個人好好想想,你怎麼就這麼暈了過去呢?要是你為了督主的事情有了什麼閃失,不管肚子裏的孩子的死活,我這個做姑姑的第一個就是要被皇上處置的啊,而且督主他可不會放過我的!”
當時記得,自己是身邊的人不停的叫喚的緣故才醒了過來,仔細問問自己原來已經昏迷一天了,原本也隻覺得累,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怎麼好端端的還生病了呢,不自覺,低頭看著肚子裏的孩子,想著是不是孩子能夠感應到她的悲喜也知道。
此時此刻,以為那是心裏難受所以才會這樣呢,姑姑得到了教訓,不敢再給賢妃喝什麼安胎的藥了,隻讓禦膳房拿了最最清淡的粥食來給她吃些。
“娘娘啊,微臣方才診脈發現娘娘你,脈象不穩,身子虛弱,在這麼下去,皇上怕是見不到小皇子出生了,還望賢妃娘娘你,好好養著身體,少些思慮,算是微臣求求你了,如今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比起娘娘肚子裏的皇子更加重要麼?!”
太醫下跪,所有宮女太監也跟著跪下來,賢妃愣了好一會兒,知道此刻他們不是在虛情假意,因為她要是出事,這一整個宮苑的人都逃脫不了幹係,會被砍頭。
接下來幾日,姑姑千叮嚀萬囑咐,才好好勸住了她收了心,隻在寢宮休息,養著身子。一晃眼,曾以為不能待多久的這個小生命,居然已經六個月大了,再過不了多少日子就能見到孩子了,太後上次召見她,也說肚子看起來圓潤必定是個男孩,她也就記住了。
現在驗證了太後的猜測,自己生下的果然是個男孩,還是個死了的皇子,賢妃想笑卻又扯著嘴角笑不出來了,蘇慕顏也不是有意逼她想起這些不愉快的往事,隻是若是不問清楚,就不會知道,她之前哪裏疏漏了,給了敵人鑽空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