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白霧
第九十一章 白霧
她，那麼發泄情緒的緣故，其實是希望很多年以前，會有人出現救下她的吧。
佛堂的渲泄，權當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不必解釋，那些宮娥太監隻會在私下討論討論，不敢質問自己的主子，隻是不知道，私下的話，他們會如何形容昨晚的一切呢？
雖然攙扶著賢妃回到寢殿時候，兩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了，但是躺下之後誰也不能立刻入睡。蘇慕顏正要出去守夜，賢妃拉住她，叫她留下陪著她。
她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蘇慕顏同她一道睡一晚就好，蘇慕顏有些錯愕。卻沒有想太久，直直的躺下了，由於躺得太僵硬，撞到了肩膀上的傷口，陣陣刺痛。
以前，和青兒一道過夜，也和玄青一起睡過一晚。但那些都與今晚的情況不同，青兒在她眼裏，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少女，即使嫁人之後，這種看法也不會改變，而玄青更不用多說，他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可賢妃……蘇慕顏的錯愕，並不是因為生疏，而是沒有料到。原來她也會有如此脆弱，需要人陪的時候啊。轉念一想，她也不過是個未滿二十的少女而已，比起青兒大不了幾歲，可能是一直以來，從未見到她表現出今天這種樣子，所以心裏微微有些不習慣。
也許是今天折騰的太累，蘇慕顏在不知不覺裏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頭也是昏沉沉的。卻發現外頭的天也不過是剛蒙蒙亮的樣子，睡了大概隻有幾個時辰。
自己的睡眠一直不太好，剛開始到了西廠也是，麵對一張不熟悉的床，總會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孤兒院長大的人，怎麼會多了這麼個嬌生慣養似的壞習慣。
不過細細想也知道，從小缺乏的安全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補的上的。尤其是在這裏，蘇慕顏連在朦朧的夢中都時刻被潛意識提醒著，千萬不要睡得太沉。
因為皇宮裏，恐怕是最讓人沒有安全感的了，也是因為自己睡的是賢妃的床。同她同床共寢，不是隻有皇帝才有這個資格的麼？在現代那倒是無妨，在古代可就是要被殺頭的罪過了。
不知道，入宮這麼久，賢妃是如何睡過去的。她不是也同樣，極度缺乏安全感的麼？這麼想著蘇慕顏起身回頭看了一眼賢妃，驚訝的發現身邊不知道何時已經沒有人了！
難道……不由得聯想起昨天發生的種種足夠擊潰她的那些事情，蘇慕顏手心也開始冒汗，忙不迭失套起鞋子，準備出去找她。
“你醒了？如何不多睡一會兒呢？皇帝今日，不到夜裏恐怕都不會過來的，”
賢妃一身白色衣服整齊的穿好在身上，衣服更像是喪服一樣，那白色叫人看了覺得有些刺眼，不同平日看到的那般溫和，帶著芒刺似的顏色，似乎準備隨時戳入別人的眼睛。
“娘娘……你起的可真早，是我貪睡，差一些誤了時辰。”
“哪裏的話，我隻是，隻是一夜未眠罷了。累的已經沒有睜眼的力氣的時候，心卻逼著自己清醒，就這麼來來去去的，看著天快亮了，也就幹脆起來了。”
“我這就去叫人進來，給你上藥！”
“不必了，過一會兒她們自然知道要進來，雖然小產也是產，不過別人是帶來了一個新生命，而我呢不過是將身上早該去除的死肉，去掉罷了。每日躺著未免大驚小怪了些，等有外人進來，做做樣子就行。”
死肉？蘇慕顏聽到她冷不丁這麼一說，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會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孩子麼？恐怕是心裏的極度無奈之下，隻好如此強壯不在意了吧。
要知道，端木陽原本是要打算殺了她的，那胎毒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法子，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體內停留那麼久，真是駭人聽聞了。不知道比起孩子的死，和端木陽的背叛，到底哪一個更痛些？皇帝也是做賊心虛的模樣，蘇慕顏恨不得端木陽將這個計劃早早進行，至少可以看見他後悔不已的樣子。
而不是和現在一樣，用賞賜來填補那一份缺口，心安理得的無視自己犯的錯。這個皇帝，雖然宮外此時，已經開始歌頌他為人子女，盡孝殷勤，這一說法。可是，在賢妃這件事上恰恰可以看得出來，他有多麼的沒用。日夜往自己的母後那裏跑，難道不是怕見到賢妃的哀怨眼神，擔心夜裏不能安然入睡麼？
“下人進來之前，我先和你說說這個案子，不知道你有何看法。你我都已經知道了，端木陽是幕後凶手無疑，但是如何讓他這麼一個狡猾的狐狸現行，還得要你動動腦筋了！”
賢妃自己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會有那麼一天，自己用這樣不堪的詞眼，來形容曾經心目中最完美的那個男子。
他救出她，於那個慌亂的街頭。她吟唱小曲唱的委婉而動人，一旁圍觀的人，有看熱鬧的，對她垂涎欲滴的，還有更多的就是為了來免費看一眼絕色，根本不懂她曲子裏唱的是個什麼意思，也聽不出來她此刻的心情有多無奈。
“曲是好曲，不過姑娘你，唱的太哀怨了些，我有方法能讓你將這首曲子唱的更好聽些，姑娘可願意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