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連璧手執金針,麵色不變,卻不敢有任何鬆懈。
隨著屋外的嘈雜聲漸起,連璧額間也是冒出細汗。這種緊張的心情,似乎將本置身事外的南宮羨感染了。
此時,他也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落在連璧的後背上。目光落在連璧那堅挺又瘦小的後背,一時間募地出神。
這樣的背影,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卻又宛若夢境。
南宮羨眸中似有亮光閃爍,那如蟬翼般的睫毛輕輕一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垂眸掩飾眼中不經意留出的情緒,豁然轉身移開視線,緊緊地握住拳頭。
仔細想想,一切的不幸,似乎都是與眼前這個瘦弱的姑娘有關。
如果沒有她,現如今恐怕又是另一番場景了。
隻是這一切,因她而起,她卻……
前所未有的無措感湧上心頭,南宮羨那永遠清貴疏離的眼眸,突然染上了無措與茫然。或許,這一切是他錯了?
……
“秦大人,我家小姐在裏麵?”
突然一聲熟悉又清麗的聲音響起,連璧執針的手差點一抖,紮錯了位置。心中將姒嫿千刀萬剮了無數遍,卻絲毫沒有放慢手下的動作。整個人突然煥發出別樣耀眼的光芒,那是大家都從未見過的。
一時間,秦子舸望著這樣的連璧,目光有些發怔。
外麵聲音依然吵雜,卻能感覺到聲音越走越遠。怕是秦書宜怕耽擱自己寶貝兒子的病情,將人帶離。
連璧也對秦書宜的自作主張表示欣賞。作為一名從隨意出手相救的醫者,她這人最忌諱的則是她治療的時候,旁人在嘈嘈。按照以前那暴脾氣,早將這群放肆的人扔出去了。
正如她那不負責任的老師所說,她就憑著自己是醫學奇才,可勁的作,醫德被她敗壞的連渣都不剩!
這也是那時,那旁人對她敬而遠之的原因。就算是在熟稔的人,都不敢輕易的讓她出手。
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
她連璧,上輩子好不容易才經營起來的高大光輝的形象。淪落在此,簡直一敗塗地。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救旁人。也好在,現在知道她會醫術的人甚少。也沒人會來找她麻煩。
抱著僥幸心理的連璧,收回了最後一枚金針。終於舒了口氣,這幾針看似隨意,其實都是暗藏玄機。就算連璧沒有故弄玄虛,就算是行醫數十年的人都都不會瞧出端倪。所以這也是她會在南宮羨麵前施針的原因。
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就是想試試南宮羨的深淺。難道是連決說的那般,醫術不精嗎?
“師父,您過來瞧——咦?”
連璧揚起的聲調,拐了好幾個彎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後背空空蕩蕩,隨著自己的聲音落下,屋內的帷幔跟著飄蕩。一股涼意從脊背升起。
這南宮羨,今日怎麼了?不再藏拙了?
“他剛走。”秦子舸目光也隨著落在連璧的身後,神色晦澀難辨。剛剛若不是因為他無意間抬眼,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南宮羨消失的過程。
喘息間,剛剛還活生生站在這的人,身形未發生一絲移動,便消失了?
同為習武之人,南宮羨的消失他不會懷疑鬼神一說。但他卻對這樣一個平民神醫,產生了一種近乎恐懼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