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一座山,就碰到琵琶精了。琵琶精也化身成俗人眼中的大美人兒了,臉蛋兒美眼神兒媚,體型完全符合黃金分割定律,還特麼前凸後翅的。西天取經,特麼就是偽君子的遊戲。
不過琵琶精的琵琶彈得不咋的,中等培訓班的水準,反來複去用十麵埋伏的調子催魂。
菩薩舞動著皮影人,和琵琶精大戰了幾個回合,“敗”下陣來,然後八戒和沙僧夾攻琵琶精,他倆秀了一把也敗下陣來。八戒坐在地上喘氣,朝我看,悻悻道:“喂,呆子,該你了。”八戒竟然叫我呆子。
琵琶精正立在山頭之上,得意地仰頭哈哈大笑,展示她美妙如銅鈴般的喉嚨,以及兩排潔白如玉的牙齒。我蹲步運氣,朝著山頂揮撐而去,喊道:“基因還原定型大法。”
就見一瞬間琶琶精脫胎換骨,零點一秒就變成了類人猿的模樣,渾身毛發密生,隻有一塊“比基尼原型”的布片遮羞。高額闊嘴不用說,唇鼻溝大蒜根係般的皺紋也不用說,反正是我一見傾心的類型,連豬八戒也不想多看一眼的那種。
下麵的情節就省略一些。
這琵琶精再也不會變化了,三十世紀的整容術也無可奈何她了。別說,改變了模樣的琵琶精再也不想吃唐僧肉了,不僅不渴望長人生不老了,還特麼整天尋死上吊哩,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煩死人了就。
我一再開導琵琶精,告訴她:“健康就是最美的,氣質也是最最重要的,其它一切都是浮雲。你把自己的氣質塑造上去了,那也可以魅力無窮哩。”可是琵琶精就是油鹽不進,半句也聽不進去,寧願永遠做一個木頭琵琶,讓我這個美男子一生彈奏得直到它爛去。琵琶精哀求聲之切,眼淚之豐沛,讓我撕心裂肺哩,我都有些動搖了。
悟空請假去花果山,辦完了事兒歸隊。師徒幾個在前麵走著,嘀嘀咕咕半天,悟空回頭看了看我,也不打聲招呼,這個真正的老大,時不時直掻腦袋,背影看著活像個猴子。
我指著悟空,對琵琶精說:“看,它比你還醜,它活得多起勁多灑脫。”
走了一百天沒有碰到妖怪了,那四個貨一直不理睬我,連琵琶精也不和我說話了。這一天,他們商量好了似的,都作上了。四人圍一圈兒打座,琵琶精類人猿在另一邊的石頭上打座,皆不吃不喝不動。
下起了傾盆大雨,閃電雷鳴交加,他們也渾然不覺。
反正他們都不是凡人,我顧自己,到路邊小廟裏避雨睡覺去。
天晴了,他們還在原他坐著,還象泥塑一般,我不由得叫嚷:“菩薩呀,這怎麼辦哪。”
菩薩一下子就顯身了,嚇了我一跳。菩薩微微一笑,嘴角兒翅了翅,拿拂塵拂一拂我身上的土,說:“上界下界都傳遍了,因為有你跟著,妖魔鬼怪都不敢挑戰刁難了,恐怕再也碰不到一難了。”
哎,無奈啊,結局你也想到了。我解除了對琵琶精的法術,他們都從原路返回,去那個山裏,從新上演“師徒大鬥琵琶精”。
我個一人走在唐朝的荒野小徑上,很失落很孤獨。我想,既然菩薩都給我趕過蒼蠅蚊子了,我回去多背幾首超前超好的唐詩,我要把楊貴妃感動得為我脫鞋子。
天啦,這個世界空前絕後,怎麼就沒有人和我玩遊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