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敏之看了他一眼,眼珠轉了轉,指了指坐在地上翻白眼的嬴敢當,又指了指腳下,然後將手捏成一個爪型,掌心向下。
無忌沒看明白。令狐敏之隻好湊到他耳邊,大聲喊道:“先保住七皇子的命,七皇子不死,我們就還有機會。把他罩到大鍾裏麵,派人去找禁衛軍求援!”
無忌聽懂了。
辰鷹要殺他,必須要有一個借口。他的借口是嬴敢當被他劫持,他為了救嬴敢當,這才殺人。要想這個借口成立,嬴敢當必須死。否則,嬴敢當不會幫他說謊,甚至可能反咬他一口。
保證嬴敢當的安全,辰鷹的借口就不成立,就不能不有所忌憚。
把嬴敢當罩在巨鍾的下麵,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辰鷹的實力再強,一個人也提不起這麼大的鍾。
無忌立刻和嬴敢當商量了一下。嬴敢當嚇壞了,一聽說可以保命,二話不說,跌跌撞撞的向塔下奔去。
“嘩啦!”辰鷹再次掀掉了半層樓,無數的瓦片和木頭落下,沿著樓梯往下滾。
巨鍾再次被敲響。不過這次無忌等人有了準備,及時的捂住了耳朵。雖然還是被震得兩腿打顫,氣血翻騰,卻沒有太影響腳步。
嬴敢當在要離一羽的幫助下,到了佛塔底層,站在巨鍾之下。石頭和木頭兩人一起用力,解開了鐵鏈,轉動巨大的輪盤,將巨鍾放了下去。
“轟隆”一聲,巨鍾落地,將嬴敢當罩了進去。雖然石頭和木頭很小心,巨鍾落地時,還是發出巨大的聲音,也不知道嬴敢當會不會被震得七竅流血。
無忌又叫過林飛和要離一羽,讓他們分頭去天然居找皇後求助。隻有通過皇後,調來禁衛軍,他們才有可能脫險。
辰鷹雖然強悍,畢竟隻有一個人,要想同時抓住這兩人,難度不小。林飛和要離一羽都是敏捷型的,又不像巨人這麼醒目,潛行起來更容易。
林飛和要離一羽二話不說,抓住機會,分頭衝出了白馬寺,消失在周圍的民居中。
“接下來怎麼辦?”
“聽天由命吧。”令狐敏之苦笑一聲,“希望林飛和要離一羽能夠有一個活著,及時搬來救兵,把嬴敢當救出去。”
無忌覺得令狐敏之話中有話,似乎不怎麼樂觀。“那我們呢?”
令狐敏之看了他一眼,無聲的苦笑起來。還沒等他說話,頭頂響起一個聲音:“你還想活?”
無忌抬起頭,看著一身黑衣的辰鷹一步步的從樓上走了下來,眼神陰冷的看著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這是何苦呢。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隻要能殺了你,我死不死,無所謂。”辰鷹冷笑一聲,忽然滑步側移,一躍而起,撲向舉著盾牌和鐵錘衝過來的木頭,左手探出,揪住了盾牌的邊緣,用力一扯。
木頭驚叫一聲,控製不住平衡,橫著飛了出去,撞在落地的大鍾上。
大鍾一陣悶響。
石頭大吼一聲,衝了過來,掄起鐵斧,衝著辰鷹就劈。辰鷹斜身躍起,腳尖在石頭的大腿上點了一下,閃身從石頭腋下掠過,像一隻蒼鷹,出現在石頭背後,一腳踩在石頭的背上。
石頭跌倒在地,震得地麵為之一晃,斧頭也扔了出去,險些砸中令狐敏之。
辰鷹負手站在石頭背上。石頭拚命掙紮,卻怎麼也爬不起來,仿佛背上站的不是辰鷹,而是那口巨鍾。
令狐敏之倒吸一口冷氣:“以輕馭重?”
無忌沒有吭聲。他雖然不知道以輕馭重是什麼意思,卻也看得出來,辰鷹的實力非同小可,即使是石頭、木頭這樣的巨人,麵對他也沒有什麼反擊的機會。
現在,隻有被罩在巨鍾裏的嬴敢當是安全的,他和令狐敏之一樣,都是辰鷹爪下的獵物。
令狐敏之的目的也隻有一個:保住嬴敢當的命,卻根本沒有考慮到他的安全。否則,他應該建議他和嬴敢當一起躲到巨鍾下麵去。他現在的價值隻有一個:希望辰鷹殺了他,完成任務之後,不再殺其他人。
皇後不會為了一個死去的庶民和鷹揚將軍府發生衝突。借他之手,打擊了為鷹揚將軍府效力的死門,同時還殺死了殷郊的兩個鷹侍,她已經賺到了。
歸根結底,他不過是一個工具。如果活著,還有一點利用價值,一旦死去,就什麼也不是了。
無忌看了令狐敏之一眼,嘴角微挑。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選擇,完美地照顧了各方的利益,盡可能將影響控製到最小,令狐敏之的聰明的確不可小覷。
令狐敏之避開無忌的目光,低下了頭。
無忌轉過頭,看著辰鷹,突然笑了一聲:“你知道我踢爆殷玄菊花的事麼?”
-未完待續。
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