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無數強者走了出來,抬頭看天,或激動,或不安,或沉思,或迷茫。他們不知道這些巨變從何而來,隻知道應該是皇城方向。
殷郊站在庭院中,負手而立,臉色陰沉。
他的身邊站兩個侍從,都身穿黑色大氅,半張臉都隱在風帽之中,隻露出鷹隼般的眼神和尖尖的下巴。
殷郊仰著頭,看了半天,輕聲說道:“辰鷹,你去看看,究竟是哪裏的高人,能引發這麼大的動靜,不是易與之輩。如果是敵人,能除掉就除掉,沒把握就立刻回報。”
“喏。”一個黑衣人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殷郊歎了一口氣,慢慢的回到屋裏,在案前坐下,想了很久,幽幽的說了一句:“臨事而懼,不知道好謀能不能有成啊。”
……
令狐府,月堂。
令狐敏之一臉疲倦,汗水濕透了衣衫,一縷濕漉漉的頭發粘在失去血色的臉上,嘴唇上有幾個明顯的牙印。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的走出月堂大門,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院子中央,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兩個身材矯健的侍從靜靜的站在他身側,沉默的看著令狐敏之。
令狐敏之詫異的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安。私入月堂,可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
片刻之後,他便平靜下來,躬身道:“敏之請家主早安,不知家主有何吩咐?”
令狐家主令狐庸打量了令狐敏之一眼,擺了擺手。一個侍從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令狐敏之,將他扶到一旁坐下。
令狐庸又仰頭看了片刻,緩緩走到令狐敏之麵前。
“月堂是令狐一族的詛咒,你真要冒這個險嗎?”
令狐敏之低頭道:“家族興亡,匹夫有責。敏之身為令狐氏一員,責無旁貸。”
令狐庸點點頭:“從現在起,你搬到西甲院。”他頓了頓,又道:“昨天你們是在施家菜館吃的飯?”
“是。”令狐敏之強壓心中的喜悅,恭聲說道。
西院是供庶族子弟居住的外院,與供嫡係子弟居住的東院相對,東甲院就是令狐野的住處。他從來沒有想過能與令狐野對門而居,至少沒想到會這麼快。
更重要的是,西甲院離月堂很近,令狐庸默許他隨時可以進入月堂修煉,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
“今天淩晨,鹹陽城天地元氣有異動,中心可能在皇城方向。你去看看與你那位朋友是否有關。”
令狐庸手一動,一麵銅牌出現在他的手中。他走到令狐敏之的麵前,將銅牌輕輕的塞進令狐敏之手中,手卻沒有收回去,而是停滯在半空。他遲疑了片刻,在令狐敏之的肩上輕輕拍了拍,轉身離開。
令狐敏之緊緊的握著銅牌,勉力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目送令狐庸離開。
“恭送家主。”
……
阿房宮,大秦帝國第二十四世皇帝陛下嬴若勇走出大殿,看了一眼皇城的東南方向,那裏矗立著高聳入雲的天書塔,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仿佛一柄刺破蒼穹的大劍。
每天清晨,阿房宮的正殿都會沉沒在天書塔的陰影之中。
嬴若勇低著頭,看著地上的陰影,濃眉緊鎖,良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樹欲靜而風不止,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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